有若无的压抑厌世感,都消了几分。“前些日子与白山先生闲聊,他倒是极力夸赞你们二人,我还当你们还算相熟。"王希想了一想,又对王令淑说,“你往日博学却不专精,谢七郎倒与你颇为互补,我瞧着认识认识倒也极好。”
王令淑看了谢凛一眼:“世兄今日前来,是为了来交友的么?”气氛微微一滞。
不等谢凛说话,坐在一侧的谢大郎已然开口:“小妹无状,在家中口无遮拦惯了。”
谢大郎这话看似是谴责,实则却是护短。谢凛自然随和一笑,视线落在王令淑身上,语调温和:“并非只是如此。”“那是为什么?”
谢凛却没有回答她,眸色带笑。
就这么淡淡的瞧着她,风平浪静,像是只当她说了句什么毫无意义的话一般。
“喝口茶。”
王令淑被王大郎塞了一杯茶,心知是闭嘴的意思,老实接了喝茶。她这点插曲被几人忽视,几人仍旧其乐融融,说话引经据典,十分融治。没一会儿,气氛便变得越发熟稔和谐起来。伯父王希对谢凛十分欣赏,王令淑看得出来。但她很不喜欢谢凛。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近来都不出门,所以谢凛阴魂不散上门来了。这么一想,王令淑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这个谢七郎,还真是不要脸。
她恨不得现在就上去送客,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扫地出门!王令淑越想越觉得对方冒昧,脸色越发难看,连坐在这里都不乐意了。她喝掉手中茶盏里最后一口茶,便要开口找借口溜走。门外却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家主,十郎君出游登山摔伤了!”
“……不仅如此,打雀儿的弹弓,还不小心打到了谢家大郎君!”传信的人如此不着调,一看便是王十郎身边的。竞然连里头有没有客人都没提前探听。
王令淑却顾不上这些,一听这话,她一颗心又提起了起来。从那个梦境之后,她简直听不得王十郎受伤的消息,当即完全坐不住。“我去看看。”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剩下屋内几个没回过神的人
谢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迟迟没有收回。
王希也没料到今日的王令淑如此不着调,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说道:“我们家中,十郎和十一娘自幼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更亲厚几分,感情最是要好不好。”
“是吗?"谢凛似乎笑了一下。
王希不觉有些不自在,说道:“是吧?大郎,你与十郎还是同胞兄弟,可也没有十一娘与十郎这般亲密吧?”
“自然。十一娘与十郎自小同吃同睡,形影不离,外人都是插不进去的。”谢凛淡淡低垂眼睫,看着手中茶盏。
确实如此。
接连许久,她都和王十郎腻在一处。两人关系之亲厚,时刻也分不开。而且,她一见王十郎就会笑。
王希眼见着王令淑跑远了,心里也是焦急起来,尤其是传话的人说得不明不白。什么叫做王十郎摔伤,但是又不小心打到了谢大郎,有什么因果关系!反正那谢大郎,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绝非善辈……可别是受欺负了。王希最是护短不过,急匆匆跟上去。
谢凛跟在王希身后。
王大郎是最不着急的一个,他奇怪看了谢凛一眼。但谢凛面色平静,行步从容,瞧着倒是一派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随意跟着主人闲游。行至门口处,正瞧见王十郎一瘸一拐进来。王令淑瞧见他没事,仿佛送了一大口气,少女衣袂纷飞、裙裾飘摇,身形轻快如乳燕一般扑入王十郎怀中,气恼道:“阿兄!”“哎,多大了也这么黏人!”
王十郎手忙脚乱,倒也没舍得把妹妹推出去,只握住她的肩膀,心虚说道:“我没事,就摔了一跤,被树枝划了一下脸…”远处,谢凛死死盯着王十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