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if
她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夜里抓住一个陌生男子的手掌,实在是太失礼了。然而她想要逃走,却被那人挡住去路,他从容不迫,笃定一定能问她要出一份答案,惜字如金地没有重复。
从行头来看,她不认为这是个太监或者禁军,但深夜出现在此处闲逛的男子,想必也有些身份,沈幼宜尽可能教自己的语气没有那样硬梆梆。“我哭我的命。”
她这几个月来做梦飞得太高,如今梦醒,竟是什么也不剩,沈幼宜受过太多人的嘲笑,也不在乎多他一个,冷冷道:“阁下满足了好奇,可以教我走了么?那人的神情却很专注,他很自然地站在她前侧,缓缓道:“这样敷衍,谁知你是不是刺客?”
沈幼宜气极反笑,谁会在这刺杀人呢,她别过头去,语带讥讽:“阁下是巡夜的禁军统领,还是值宿内宫的相公,苦苦纠缠一个宫人不放,不怕被旁人撞见,说你淫/乱后宫?”
他笑了笑,颇见几分压迫威仪,可态度却是温和的:“我虽不是生来热心,可有人深夜悲啼,总是想来问一问的。”
这人一点也不见外,仿佛主人家的气度,施施然落座,耐心道:“倘若娘子不觉得为难,可同某说一说为难之处,哪怕帮不上娘子的忙,多一个人倾听也没什么不好。”
这怪人仿佛从天而降,可他这份从容沉稳的成熟却奇异般安抚到了她。就好像很笃定……他可以同样以这种从容的姿态,解决她的一切烦恼。她不知道这是人是鬼,甚至按照以往她对男子的经验,他极有可能是贪图她的色相,嗫嚅道:“这对您有什么好处?”她不太相信有人施恩不图报,然而那人目光深邃,落在人身上,仿佛能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不过举手之劳,你一个小娘子,能有多少烦恼呢?”他的温和里隐约有些俯视看轻的意味:“无非是情郎翻脸无情、姊妹不合、宫内晋升艰难,又或者想念宫外的家人。”沈幼宜眼里天大事情,落在他眼里却只如一粒尘埃,她想反驳,可却不幸被他猜中……可这分明就是极大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情郎是谁,她的家人身处于怎样的风浪!她泄了气,悻悻道:“勉强算你对罢,可你帮不了我的。”“娘子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成呢?”
他显然不赞同她遇事就打退堂鼓的作风,温和道:“也教我领略些助人的欢喜。”
他们才见了一面,交浅言深,显然是大忌,可沈幼宜将自己能够动用的关系细细捋了一遍,除了太子,那些人家大概都不能起到些决定性的作用,甚至会离得远远的,而如今连太子都将她抛弃在这里。她本来就求不到什么帮助,不过是要在一个他人自以为是的良夜里,冷了他一片古道热肠:“您知道越王谋反的事情么?”那人颔首:“听到过一些风声。”
沈幼宜低低道:“我阿耶便在越州谋一份差事……他们原想得很好,教我成为太子妃妾,可是偏偏越王父子造反,我阿耶性命前途堪忧,陛下也已经为太子定下妻妾人选,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平安出宫,和爷娘阿兄团聚。”她讲述这些的时候流露出极为不安的神情,不知何时,她已经沦落到向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倾诉心心中恐慌:“要是陛下震怒,把我阿耶按照从伪的罪名抓起来可怎么办?”
沈幼宜不期望他能给出什么解决的法子,可是她借着月光瞥过那人面容,却发觉他唇角几乎按捺不住,微微轻扬。
“就是这点事,值得你哭得肝肠寸断?”
那人失笑,目光无奈地在她身上巡过几回,仿佛有意逗弄她似的,道:“你入宫选秀,难不成只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么?”沈幼宜微微恼怒,他到底在笑什么!
“我只求与人做个长久夫妻,陛下年长,又有许多妃妾,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我难不成会南疆蛊术,能强行改变人心心意?”她又不是没有底线的女子,经了事情后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