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显他双目深邃锐利,好在他们之间还隔了一层纱,霭霭云月柔和了日辉,也遮掩住烈日的咄咄逼人,让猎物暂时失去拔腿欲逃的念头,放松警惕。
甚至想靠得更近些,汲取他的暖与热。
这样的人,一瞧便知是九十九重天上的人物,或许是这方天地太过逼仄,比起太子的少年意气,他的目光更具成熟侵略意味,令人呼吸不畅。
可沈幼宜也想象不到帝王与嫔妃交欢的场景。
大概是他胸膛宽阔,能拥住两个她还有余,让她生出一点好奇,就像秘戏图里的那样,男女叠在一起,他能亲吻到她么,还是要她爬上爬下?
还是说在这种时候也得端着点,不说话、光用心做事比较好呢?
她垂下头,把古怪的念头暂时压下去,目光触到半掀帘幕的那只手上,明暗交替间隐约可见指腹上的薄茧,可以想见触感的温热粗糙,却教她奇异地酥麻一片。
沈幼宜不太理解这具身体突如其来的感受,她下意识抗拒这种改变,思忖后退两步会不会舒适一些,却听元朔帝问道:“身上还难受么?”
比起那日的无奈,似乎还多了几分绵绵缱绻,温和而低沉,就在她头顶响起,腰软得有些不对劲,沈幼宜不自觉咬住了唇。
为元朔帝提灯的内侍不得御令,不敢擅离,即便到了现在,他们也拿不准贵妃还会做出些什么来。
美丽多情的贵妃似乎刚喝过一壶醇厚的酒,双颊红霞漫开,一直延伸到颈下,她轻轻摇了摇头,吐出的话语却照旧气人。
“您怎么这样坏呀?”
她有点生气:“我快要不喜欢您了。”
烛苗惊得跳了几跳,天子并未因她的倒打一耙而拂袖离去,缄默半晌,才缓缓道:“为什么?”
她踮脚揽住帝王的颈项,扬起头直面他,眼睛眨了几下,才又向下看,像强忍着很多委屈,哽咽道:“因为我一直……一直都在这里等您。”
宫灯被无声无息地安置在桌案上,那内侍倒退了数步,静静隐在茫茫夜色之后。
陛下今夜用不上奴婢侍候,大约更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