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本宫一一就地斩杀。”殿内众臣今日卯时不到便被陆续宣召入宫,囚在外殿,殿门被禁军把守,紧紧关着,后来又传来刀剑砍杀之声,这些大臣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最激烈的场面也不过是在早朝上打打嘴炮,哪里见过这般真刀真枪,一个个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待殿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不是禁军,而是一身银甲的巡城御史宋振,众臣对视一眼,心中也都有了几分计较。
纵然早有准备,待看到谢郁棠自内殿出来,亲自宣布了消息之后,仍是心惊胆战,冷汗霎时出了一身,有几个胆子小的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崇德帝子嗣不丰,膝下三子包括太子在内一夕之间尽数丧命。谢郁棠的话众人信了几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从此之后怕就不姓蔺了。
满殿寂静中,忽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今宫闱惊变,朝局倾危,幸赖宁安公主戡乱定策,诛逆安邦。然今朝堂未稳,为免动荡,臣斗胆,请公主主持大局。”宋振说罢,率先撩袍跪下,行的竞是君臣叩拜之礼。“臣等斗胆,请公主主持大局。”
接着又有几位官员跪下,皆是谢郁棠早就安插在朝中的势力。其余朝臣大惊,互相交换了眼神。
牝鸡司晨,女主临朝,实乃百载未有之变,足可撼动乾坤,颠倒纲常。当下便有几个文官面露不赞成之色,开口欲言,视线触到四周明晃晃的带刀侍卫,喉结滚了几滚,终究是把到了嗓子眼的斥责之语咽了下去。就算暂时用武力稳住了朝臣,但当谢郁棠真正坐上皇位处理朝政之时,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朝臣坐不住了。
所谓的"皇室血脉"已然无存,朝臣们左思右想,把主意打到了蔺崇晋因为先天不足早早被打发去守陵的弟弟平南王身上,那平南王常年守陵,早被掏空了身体,几年前便已不在人世,但留下了一个同样先天不足的男童,算年纪如今也该有七八岁了,朝臣们便要将这男童迎回奉为新主。一道道奏折递上去,谢郁棠也没反应,只是不久之后,闹得最欢的那几位大人家里突然遭了贼,说是贼,不如说是匪更恰当,那匪个个胡人长相,大马金刀地往屋里一坐,金银珍宝米面粮油一车车往外运,倒也不伤人性命,运完了就走,只剩下一座家徒四壁的府邸。
据说一位大臣连被子都没了,晚上冻到不行,只得厚着脸皮连夜去敲同僚家的门。
一时间朝中谣言四起,说是北戎因三座城池皆被谢郁棠夺回而积怨已久,又因战事缺钱缺粮,这便把主意打到了大兖这些官员身上,那些官员被洗劫一空,报官是报了,可迟迟抓不住人,负责巡城的宋振每天领着人在街上巡视,悦是没发现半点可疑之处。
渐渐的,那些大臣也老实了,反对的声音弱下去,而谢郁棠又将朝政处理的妥妥当当,让人半点挑不出毛病,于是又渐渐有了奏请谢郁棠称帝的折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初曾在国宴上怒斥谢郁棠圈养男宠的谏议大夫葛青,竞也递了折子拥护谢郁棠。
这老头儿是朝中出了名的老顽固,一根筋,认死理,曾因不满崇德帝的一项政令骂了整整一个早朝,下朝之后还不顾大雪追到养心心殿接着骂,崇德帝不堪其扰干脆让人站在雪地里等了两个时辰,然后以修养为由,愣是让染了风寒的葛老儿在家里休沐了大半年。
没想到这样一个刺头儿,竞站出来支持谢郁棠以女子之身称帝临政。有了葛青带头,朝上奏请谢郁棠称帝的折子越来越多,呼声越来越大,可谢郁棠不知为何,迟迟拖着未应。
“宋振说不能再拖下去了。”
谢郁棠坐在床榻边,看着榻上闭目的青年,手指轻抚过他的眉眼,“可我想等你一起,想让你亲自为我穿上衮服,和我一起受百官朝拜。”“你说不会让我等太久,可你都睡了半个月了,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那日苏戮安抚完她便晕了过去,刘御医来看过,说他中的本是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