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檀抓着扇子柔和一笑,笑中有些自嘲,“棠棠把我想成什么了?苏世子怎么说也曾是本宫的伴读,又是棠棠你府上的旧人,本王只是担心罢了。”
蔺檀此番言辞更让谢郁棠确信此事有蹊跷,不妨就看看他到底耍的是什么把戏,两人走出舱门,甲板上果然到处不见苏戮的身影,蔺檀拦住一个送酒小厮,那小厮明显知道些什么,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苏世子到底去哪了,说!”
“回、回三殿下,回公主,小的刚刚看到、看到苏侍卫搂了一位舞姬,去二楼客房了……”
“胡说!”
蔺檀厉声开口,大声道,“苏世子不过是喝多了酒,纵是年轻人气血方刚,哪儿会见到一个美貌舞姬就把持不住,要搂着人去客房的,你可是看清楚了?若有一字虚言,本王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他这么一呵斥,大半个甲板上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大兖民风开放,王宫贵族游船宴饮,也常有酒醉之后的风流艳事,已有不少男客搂着舞姬侍女往二楼客房里去。
那小厮跪倒在地,抖如筛糠:“三殿下明鉴,小的句句属实,确实是亲眼看到苏世子搂着那舞女往二楼去了,进了天字五号房!”
蔺檀手里把弄着折扇,正要再说些什么,谢郁棠已经绕过小厮,长袖一甩,抬步直往那二楼厢房去了。
“棠棠!”
蔺檀在后面追。
甲板上路过的宫女侍从,见到谢郁棠风风火火地朝内舱赶,后面还跟着三皇子,纷纷吓得大气不敢出,远远便让开一条道。
蔺檀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追上谢郁棠,抓住她手腕。
“怎么,方才刚说过担心苏世子,这会儿怎么又拦起本宫了?”
蔺檀压低声音,咳嗽一声,“棠棠有所不知……不是本王故意拦着,是因为……现在不方便打扰苏世子啊!”
谢郁棠斜睨一眼。
“苏世子年少方刚,又饮了烈酒,现在恐怕……”蔺檀以衣袖掩嘴,一露出点恰到好处的“男人懂男人”的体谅,“不如等此事结束,本王做出将那舞姬给了苏世子。”
“你就这么确定?”
蔺檀话说到一半被谢郁棠打断,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三殿下就这么确定苏世子现在与那什么舞姬在房中行风月之事?”
那当然。
那可是“骨酥”。
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顶级媚药“骨酥”。
尼姑庵里的尼姑都能化作一摊快活水,得到高僧中了也得乖乖睡进温柔乡。
酥人骨,迷人魂,非行风月之事不可解……除非活活憋死。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搞来这么一点,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那小杂种灯会节私会谢郁棠也就罢了,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勾得谢郁棠今日当然众人的面依旧如此维护。
他堂堂大兖三皇子,竟还不如一个小杂种。
他的脸往哪放?!
明明他蔺檀才是谢郁棠心心念念挂怀之人,明明他蔺檀才是被谢郁棠一门心思追着捧着的人。
这一切原本是他的!他的!
蔺檀想起那日马车里的画本,这种就会凭着下作手段以色侍君的小杂种,他偏要弄脏了他,看他还拿什么勾搭人。
况且……那舞姬还是房中术的一把好手,就没男人能抵抗得了,那小杂种还中了药。
男人嘛,就算平日里再装得冰清玉洁,到了这种时候,嘿嘿……他千算万算,就是要让谢郁棠现场抓奸。
谢郁棠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最恨背叛。
若是让她亲眼瞧见自己的栾宠同别的女人在榻上云雨……用不着他开口,她自然就会把人丢的远远的,连看一眼都嫌晦气。
谢郁棠冷眼瞧着蔺檀神色,心里早就透亮,从巍咸西到甲板上的小厮再到这房内的舞姬,只怕都是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