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水未拭净的缘故,长而浓的睫毛还有些水汽。
谢郁棠虽然行事恶劣,却也很少会将人逼到这种地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也在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犹疑和拉扯。
万蚁蚀心之毒,利刃穿心之痛,她不敢忘,不能忘。
明知要走的是一条千刀万剐之路……
谢郁棠手下用力。
既然容不得背叛,不如就不给他背叛的机会。
掌下人的呼吸逐渐困难,从未挣扎过半分的手指缓缓抬了抬,谢郁棠以为他要挣扎,却发现另一只衣袖的袖袍被很轻的拽了拽。
她不解垂眸。
少年细长的指节勾了勾,将那条金色细链从她手中勾了出来,然后,一圈一圈绕在了她扼住他脖颈的手腕上。
谢郁棠动作一顿。
那金色的细链被他以一种及虔诚的姿态绕在她瓷白的腕间,像是某种无言却郑重的誓言。
谢郁棠长睫一抖,眼前落下一片纷纷扬扬的雪。
跑马地上,少年在她面前直直跪下,玉色的脖颈上锁着染血的金链,双手掌心相托的,是金链的另一头。
这誓言,她懂。
——我不会走,我会永远在您身边。系在我脖子上的链子永远在您手中,您永远拥有对我绝对的支配权,随时,随地,如果我有一根手指反抗,您就拧断我的脖子。
扼住少年脖颈的手骤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