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回礼客套了几句,待入了席,才借着端酒的动作,以袖掩口轻声问道:“肩膀痛么?”
苏戮跪坐在她身侧后方,有模有样地动了下肩:“有点,或许主人给我揉揉?”
还有心思说笑,谢郁棠瞪了他一眼:“本宫今天就没吃什么东西。”
“那就是我的罪过了,害得您不敢大口吃饭,该罚。”
苏戮在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中坦然处之,只一心一意为她斟酒,“不如主人一会随便寻个借口把我狠狠责罚一顿?反正我也是您——饱受欺凌虐待的可怜面首,不上点强度怎么能让魏大人相信呢?”
宴席纷杂,即使是邻桌的人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苏戮驯顺地跪坐在谢郁棠旁侧,同她讲话说笑,对她殷勤侍奉。
席间还有几位贵女,皆是精心打扮过,期待着能入得苏戮的眼,同宁安公主讨了人回去成亲的,见此情景,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
席间歌舞声乐不断,气氛热闹得很,巍咸西和夫人坐在上首,做出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时不时同各位举杯畅言,丝毫看不出因军械失窃一案而受到影响。
巍咸西为避嫌已主动上书停职,这几日赋闲在家,时常到密阁中狎妓,阁中少年各个皆是四处搜罗调教好的极品绝色,可他今日见了苏戮,顿时又觉得那些人无味起来。
皎皎然若天边月,皑皑淡若竹上雪。
他先前还觉得传言太过夸张,如今见了真人,才知所言非虚。
谢郁棠衣袖拂到酒盏,不小心渐出几滴酒,苏戮便拿了巾帕细细拭去,一手还仔细地提着谢郁棠的衣袖,以防她沾到。
巍咸西心中越发不是滋味,那张手,该用来握剑执笔,抚琴弄诗,怎能来做这些粗使活计?
这苏戮但凡骨头里还有一两分傲气,都决计不能容忍被一介女流如此长久的羞辱。
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苏戮朝他这边看了一眼,明明是很淡的一眼,却让巍咸西心神激荡,心跳加速,难道他也真如自己心中所想,不愿伺候一介女流,想要令攀高枝?
一定是的。
“宁做富贵狗,不做贫贱人”,这是苏小世子自己说过的,他能因富贵攀上谢郁棠,自然也能因富贵转投他人。
巍咸西越想越觉有道理。
毕竟是慕清王府的人,从小在边关的黄沙中长大,怎能于功勋仕途没点抱负?自己身为巡防营统领,在军中也不是没有人脉,完全可以以此为饵,钓得这小狐狸精自投怀抱。
谢郁棠用银叉从冰盘上取了一小块蜜梨,垂眸掩去眸底的微冷,嘴上却笑道:“苏世子好厉害的手段,不过是看了一眼,已经让人魂不守舍浮想联翩了。”
苏戮握着一把银质小刀,正在切木瓜,闻言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
——这些手段怎么到了您那儿就没用了呢?
他将刚切好的木瓜放进冰盘:“您可有注意到那小厮的右手衣袖?”
那小厮正给座下某贵女斟酒,谢郁棠闻言看去,目光一凝:“匕首?”
那人袖口处有一长条形硬物,却因着宽袖遮掩,只有行动间方能看出稍纵即逝的端倪。
“主人好眼力。”
谢郁棠沉吟片刻:“你觉得,此人目的为何?”
苏戮言简意赅:“巍统领。”
和谢郁棠判断一致。
她觉得这宴席开始有趣起来,指尖摩挲着银叉,低声朝苏戮吩咐了几句。
果然,只见那小厮斟酒至上首,突然将酒壶中的酒尽数泼出,垂在身侧的右手寒光一闪,滑出一柄短刀向巍咸西刺去。
众人都被这突入齐来的变故惊得呆愣在场,不知如何反应。
巍咸西本人亦是惊疑呆愣,无法闪躲。
他本就是靠巴结钻营做上的巡防营统领之位,功夫原先就很一般,再加上这些年卖力拼命的事都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