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水无的耳朵里。她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一些,那种轻飘飘的神态消失殆尽。在阿萤的注视下,她缓缓俯下身,朝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人缓缓伸出了手。黑色的衣料落进掌心,指腹反复摩挲了两下,鹭宫水无抬眸,有些急切地开口:“你在哪里买的,为什么料子这么软?”原本略有狭长的双眸因为惊奇而瞪圆了一些,她的眼睛亮亮的,在一片黑红之中开辟出单独的一片金芒。抓着衣料的手白皙纤细,莹白的指节被纯黑的衣料衬得更是细腻。摩挲了好几下仍觉得不够,根本就没听所谓的神明之怒,或者说不在乎,她低头把自己的脸贴上浴衣蹭了两下,反复感受。柔软的面颊贴着她的腰腹,仅仅隔着一层浴衣的料子,对方的呼吸和直接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没什么区别。阿萤感觉有点痒,下意识绷紧了自己的肚子,没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她有些骄傲地开口:“你在外面绝对是买不到的,这可是我自己织的!”
眼底的惊奇更重了,鹭宫水无很配合地发出了惊呼:“啊,你自己织的!”顺势又蹭了两下,直到躺着的人受不了了笑着伸手推她的脸,她才依依不舍地坐了起来。但小动作没完,刚坐好就又用指尖卷人家的腰带,尾端绣着的虫图案栩栩如生,指腹因为反复摩挲而被绣线蹭得发红。全然把阿莹所说的祸津日神非常生气抛到了脑后,她突发奇想地开口:″那你能绣小鸟吗?″
还在心里计划着到底用什么来交换才合适,对方的笑声突然变成了惊叫。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刚碰到了什么,阿萤猛地坐了起来。她惊魂未定地捧住了鹭宫水无的脸,仔细地左看右看。少女面颊上的软肉因为她太过用力挤到一起,晕着淡淡的红。可能是有求于她,她听话地让她摆弄着,全方位无死角任她查看。
确认了她毫发无伤之后新的问题又接了上来,她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碰过她脸颊的手,眉头紧皱:“你为什么会没事?”这是祸津日神降下的灾祸,是他特别针对逃避惩罚的小青鸟所设下的惩罚。她身上背负着毁掉玲珑心的因果,承担神明之怒是她必遭的劫难。怎么会没用……
为什么对她不起作用……
刚刚血月之影就照不到她的身上,现在永噩之梦也对她毫无作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位大人会那么生气,也突然明白了一向厌恶邪祟的大人为什么会接受跟那个讨人厌的恶物做交易。阿萤面色凝重,有些慌乱地从袖袋之中拿出了一只小巧的木匣。蜜色的眸子里满是惶恐,她将打开的匣子递到了盛宫水无的手中:“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从看到′安倍晴明'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认出了这是阿萤假扮的,她身上属于祸津日神的神力浓郁到几乎快要凝出实体。但跟上次不同,这些神力黑气翻涌、躁动不安,只有神主的情绪严重波动才会引起这种反应,再严重的话,连阿萤都会受到牵连。
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小匣子,鹭宫水无垂下眼睫,认出了里面装的东西。那是一小束用红绳捆好的头发,即便已经离开了主人这样久,也仍旧乌黑发亮。看起来像是被人很仔细地收藏过,那一截发丝被整理得很整齐,上面的红绳绕了三圈,打的结不松不紧。
将那一小束头发拿了出来,红绳垂落,蹭着她的手腕。明明托在掌心里轻飘飘的,但鹭宫水无却觉得有万斤之重。头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憋闷着撕扯着,极为陌生。她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可是双眸先于大脑,已经率先变得润泽。
想哭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她茫然地盯着那一小束属于自己的头发,听见了阿萤终于补充上了未说完的话:“这是两面宿傩交给祸津日神大人的,他说是他亲手割下的,属于你的头发。”
头发。
头发确实是最好的连接物。
怪不得祸津日神能够确定她的位置,原来是因为得到了她的头发。其实任何一样跟她有关的物品就已经够用了,两面宿傩的宅邸里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