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砌的高台,鹭宫水无把刚刚顺手捡的头骨扔向了坐姿有些散漫的思考者。
带起的气流拂动粉发,两面宿傩抬起头,但是却并没有躲。原本撑着下巴的手轻易地接住了直冲面门的骷髅头,捏碎之后骨粉流水般从指缝间泄走。四下安静,双方都没有开口。
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羁绊或者默契,但两个人都保持静默确实有着一个共同的原因。所有的声音都收进了耳中,凝神静听之后,双方交换了眼神。伏魔神龛的范围很大,一旦完全展开能将整个御院所毁掉一半,虽然诅咒之王在她的领域里展开领域时冲开了一部分限制,但是她的领域并没有完全消散。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两个人的领域现在重叠在一起,正努力地撕扯压制对方的空间,代替主人进行你死我活的较量。按道理说,在这种情况下,两个领域都应该维持在一种诡异的平衡中才对。可是不知为何,鹭宫水无和两面宿傩同时感觉到了一阵微小的震动。就像领域外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领域内的人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听懂了鹭宫水无关于′箭'的提示,昼辉成功射出了那支天照大神赐福过的神箭。但率先被神箭所制造的白昼吸引而来的不是安倍晴明,而是住在御院所另一端的侑津。
被人从好梦之中惊醒,夜半匆匆赶来查探情况,一向随和谦逊的侑津殿现在面色比夜色还沉。
随行而来的阴阳师和咒术师迅速加入了战斗,虽然实力不敌里梅,但是给需要躲避神光的玉藻制造了喘息的机会。
漫天的白光终于结束,神箭不知被射向了何方,整个平安京又重新回到了黑夜的怀抱。
身上有部分被灼伤的痕迹,神光造成的伤口里掺着锋利的碎冰。玉藻前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终于发现了这个疯子白发咒术师每一招都是冲着让他毁容来的。
浅浅权衡了一下,果断退出了战场。金色的尾巴扫过台阶,他避开了里梅的攻击,在对方被其他人困住手脚的时候直奔正要走进和室的侑津。皇女殿下的绢衣外只披了一件羽织,黑亮的长发随着她疾走的步伐摇曳,将未施粉黛的脸颊衬得更加雪白。任谁都能看出她现在的情绪变得比刚来时更差了,垂眸时有观音之相,可是抬眼后更类金刚。挥退了所有试图围上来的侍从,她在昼辉的面前停下脚步。外面战况激烈,和室内却静得几乎只有呼吸声。将自己这个弟弟上下打量了一遍,侑津淡淡地开口:“你想好天亮之后如何向陛下禀报此事了吗?”刚刚扬起一点的唇角迅速落下,昼辉看着侑津那张明显暗藏怒意的脸,刚刚升起的所有情绪都被熄灭。
他的状态并不好,被捅穿手掌之后又被鹭宫水无那女人揍了一顿。只要是个能喘气的就能看出他受着伤,最直接的是脸肿着,再仔细点能发现他强行拉司的手一直在发抖。侍从说侑津殿来了的时候他是有一瞬间的开心的,可是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什么都没问,只关心应该怎么和父亲解释。握紧手中的弓时掌心的伤又被撕裂了,明明之前都已经感觉麻木了,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又重新变得难以忍受。昼辉咬紧了牙关,看着侑津那张看似平和的脸,忽然伸手将身侧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大声说话时肋骨很疼,不用脱衣服就知道腹部肯定是一片惨不忍睹,但还是忍不住提高音量,他在瓷器碎裂的声音里发飙:“谁让你来的?你来了就问这些没用的问题是吗?!我怎么和父亲说,不用你管!”碎裂的瓷片溅到了脚边,侑津垂眸看了一眼。所藏的怒气稍稍释出了些许,但她皱眉的动作仅仅源于烦躁,而非昼辉的回应。但后者并不这么觉得,像是被这个微小的动作刺痛了,他又抬脚踹倒了桌案。噼里啪啦的声音实在是吵,但大家现在的处境危急,她没有足够的时间能用来管这个叛逆的弟弟。直接无视了昼辉,侑津转头,看到了正巧窜进门内的王藻前,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侑津殿,小无酱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