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落宛如叹息,可是偏偏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已经被遗忘的记忆唤起,那双被黑色碎发遮挡的翠色眼睛重新变得清晰。“这样一看,好像也没有活多久嘛。”
鹭宫水无抬脚,朝着某个人即将被改变的未来走去。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因为已经失去。倒下时有细微的尘士被溅起,但连再次落下都来不及就立刻被风吹得散去。唇角的疤痕染了血,就像是重新被割裂,其实已经忘记到底是怎么搞的了,但是莫名地把注意力放在了这里。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受,无数的人和事从眼前掠过,活过的每一瞬间都被掰着指节细数。眼瞳扩散,任何光都变得过分锐利,已经是残阳了还这样刺目,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分不清是濒死的想象还是忘却的往事终于被想起,一生结束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件旧浴衣一直被留着的原因。被装在藤箱底部的衣服是禅院家唯一的旧物,早该烧掉的,但每次想处理的时候都会有′有人要穿’′这种莫名的念头。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大脑之中,少女唇瓣张合,可是始终记不起她到底说了仁么。
怎么会想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真是的,都死到临头了。这次是真的累了,涣散的眼瞳即将冷寂。难得的,现在的心情也勉强算得上是宁静。
斗了一辈子才得以让天与咒缚休憩,明明都准备好赴死了,但偏偏有人不如他的意。
有脚步声靠近,伏黑甚尔安详地闭着眼睛。其实还是稍微有点好奇的,他怀疑是不是那个讨厌的六眼小鬼回来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真是多此一举啊,他大概没那种好命。
但和预料中的声音并不相同,很嫌弃他似的,是一道清脆的女声。瞠着满地的血水靠近,鹭宫水无俯下身,看清了眼前的人。记忆里的青年变得成熟了许多,岁月给曾经狡猾之人以沧桑的味道。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夏天未见而已,可是他的时空之中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夏季。“喂,你怎么还是这么弱啊。”
快要停滞的呼吸重新运转,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鼻腔。冰冷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恢复温度,一只温热的手落在他的额头上。“我数到三,快点睁开眼睛。”
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掉了,蒙在他脸上的阴影散去。眼睫颤动,黑暗的世界重新迎来光明,模糊的景象一点一点变得清晰。伏黑甚尔睁开了眼睛。
“不会反转术式的话就不要学人家打架呀,你连咒力都没有诶。唔,甚尔是吧,钱包里的照片是你儿子吗?怎么你是顺毛他是炸毛啊,好像没怎么遗传你啊。”
好吵……
是谁在说话?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盘旋,像羽毛一样,被风吹着不知要往哪里跑。还没接受自己被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事实,伏黑甚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充斥着胸腔,他抬起手臂,原本已经失去的东西奇迹般又回来了。要处理的讯息实在是太多可是他的脑子始终一片空白。果然还是死掉了吧。
身体重新变得完整之类的,该不会是让他捡到便宜上了天堂。只是偶尔会跟着孔时雨去教堂,可能还听他祷告过几句,这种程度都能洗清罪孽,上帝的标准未免有点太过宽泛。
僵硬的脖颈转动,伏黑甚尔有些烦躁地想让身旁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天使闭上嘴。脏话已经卡在了喉咙里,但是却被一张掉落的彩票的存根挡了回去。纸质的票据遮住了他的眼睛,隐约能看清是上一期的号码,而且没中。“甚尔,你的手气好差哦,赌了这么多次居然一分钱也没赢过,真惨。1”最后两个字带着十足的重量砸下,比五条家那小子的"芘'还要痛。刚刚修复的身体旧疾复发,他感觉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这下可以确定了,他的确没有死,想来天堂应该没有喜欢翻人钱包的员工。把那张过期的未中奖彩票存根从自己的脸上扫落,伏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