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做了小房间和餐具,但却对成品怎么都不满意,到了最后,她竞然亲自画了图纸自己动手做了一套新的。
又到了每日固定的透气时间,没有理会里梅说有冰碗的事,她带着酹蟒妖出了门。
一大早就消失的两面宿傩刚好踏进宅邸,和鹭宫水无擦肩而过时站定在原地。视线扫过她放在肩头的那只小妖怪,他转头看向出来迎接他的里梅,难得过问这种小事,面上的表情稍微有些难看:“她又去做那些没用的事了?”接过了宿傩大人脱下的羽织,里梅折好衣物,恭敬垂首:“大概是带那只蟀蟒散步去了。”
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两面宿傩重新看向鹭宫水无消失的方向。轻蔑的弧度在唇角勾起,锋利的犬齿上下交错,一丝不屑从脸上闪过,他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蠢货。”
脸上一派自然,心底却忍不住窃喜起来,里梅太明白宿傩大人露出这种表情的含义了。这一声蠢货到底是骂谁有待商榷,但是他知道要倒霉的人一定是加茂鷄索。
对这对儿主仆之间的对话一无所知,鹭宫水无穿梭在树林之间。不知道第多少次,她在山脚下遇到了加茂霸索。
但和之前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对方并没有看到她。茂密的树丛和花草隔在两人之间,层叠的影子被已经开始出现的霞光带着晃动。凭借着高度的优势,她将加茂羅索的全部动作都收进了眼底。
说话的两个人之间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加茂鷄索站在手持弓箭的高挑女性身侧。那道穿着棠色壶装的身影莫名有些眼熟,玉质的铃铛在她的腰间随着主人的动作轻响。
转身离开的动作有所停顿,鹭宫水无甚至往前了一步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把蛏蟒放在了自己的肩头,她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安静。学着她的样子,蛏蟒也做了相同的动作,浓密的睫毛婴儿般纤长,他对着她眨眨眼,眼睛圆圆的。
心中某个地方变得有些柔软,她再一次想起了那只叫作小织'的蜘蛛。从身侧低垂的树枝上折下了一朵白色的花,鹭宫水无抬手递给了肩头的小人。对蟀蟒来说这朵花有点太大了,他摆弄了一下,最后像戴帽子一般扣在了自己的头顶上。花蕊里的细丝垂下,正巧可以充当系带好让整朵花固定在那张小小的脸上,他认真地打着结,专注时不自觉地厥着嘴巴。鹭宫水无弯了弯唇,齿间泻出一声极轻的笑。整片天际都被霞光染得绚烂,光线暗淡了下来,此时此刻宁静祥和。她再次抬眸看向持弓的女性,只是这次金色的双瞳中映出的是闪烁着寒光的箭镞和拉弓之人深红到近乎纯黑的双眼。
加茂羅索失态的声音惊起了林中栖息的鸟,振翅声中,无数羽毛飘落。羽箭破空,结界碎裂,树叶和花瓣粉身碎骨,距离近了才看清上面用朱砂画着血红的咒纹。
鹭宫水无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次连折枝的动作都没有,她抬起了垂在身侧的手。
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直乖乖坐在她肩膀上的呼蟒焦急地扯了两下她的黑发,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之后,他纵身跃下。这是加茂霸索第一次见到鹭宫水无这副模样。那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金色眼瞳里终于映进了山林的色彩,不顾自己面前是陡峭的山崖,她伸手朝前扑去。一点绯色从眼尾开始扩散,血丝如同藤曼般缠绕,向来无波的眼瞳此时此刻一片血红,她看到那个小小的人身躯破碎时还紧闭着眼。
什么都忘记了,咒术、任务、所有的所有全都消失在脑海之中,鹭宫水无在半空之中抓到了蟀蟒。锋利的箭头割断了她精心养护的发丝,长长的血痕一直从面颊上延伸到耳后。夕阳的余晖足够看清楚掌心里几乎面目模糊的生命,她张开嘴,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任何依仗,失重的身体狠狠砸下。
可能撞到了石头,也可能撞到了树干,从山坡上滚落时,四肢仍旧是僵硬的。凭借着本能,鹭宫水无将已经不再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