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最忌情绪起伏波动,你再哭上一哭,方才没事,等下可真要出问题了。”
这话果然有效,沈清棠立刻被吓住了,努力吸着鼻子,试图止住眼泪,只是身体还因抽噎而微微发抖。
“那你以后,不要再那样子了。"他转过身,眼睛红红地看着姬昭禾,声音弱弱的抗议道。
姬昭禾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好好好,我保证,在你怀孕期间,一定规规矩矩,绝不碰你,好不好?"她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模样。得到她的保证,沈清棠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但还是有些难受。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眼,看向姬昭禾的眼睛,眸子里泛着细碎脆弱的光,他小心翼翼地恳求道:
“妻主,我知道你不喜欢孩子,但是……若孩子出生后,妻主再不喜欢,也不要表现出来……至少不要让她知道,好不好?”“好。”
姬昭禾轻声道。
或许是觉得这个“好"字不够郑重,她俯下身,在他平坦的小腹上亲了下,“和你的孩子,我自是喜欢。”
沈清棠陡然颤了下,偏过头,有点羞又有点隐秘的高兴,别扭道:“妻主别这样。”
沈清棠怀孕后,情绪变得格外敏感,从前甚至可以和姬昭禾一同跟那些侧君聊天玩乐,可怀孕之后,却看不得一点。姬昭禾只是某日用了温侧君送来的羹汤,随口点评了一句“味道似乎稍浓了些”,本是极平常的一句话,甚至那羹汤本就是温侧君特意为他炖煮的,可落在沈清棠耳中,他便默默垂了眼,心中难受了许久,暗自揣测着,妻主是不是妹我如今口味挑剔?是不是觉得温侧君更贴心?又一日,姬昭禾在府中莲池边垂钓打发时间,恰逢闵侧君经过,见她钓了半天毫无收获,便笑着说了句:“殿下既想吃鱼,为何不让人直接捞上几只?岂不省事。"姬昭禾当时不过觉得好笑,回了一个“懒"字。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对话,却被不远处的沈清棠看在眼里,只觉得那画面无比刺眼,两人言笑晏晏,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将他排斥在外,于是,又独自伛了半天的气。
甚至章侧君在院中凉亭抚琴,路过的姬昭禾驻足听了片刻,沈清棠看在眼里,抚着自己日益隆起的小腹,想到自己因身子沉重无法久坐抚琴,晚间躺在床上,又偷偷流了一枕头的泪。
诸如此类的小事,几乎日日都在上演。
姬昭禾自然能察觉到他的这些变化。理智上,她明白这是孕期激素作祟,并非沈清棠本意。起初她还能耐心地哄着,解释着,变着法子逗他开心。但时间一长,日日面对这些因鸡毛蒜皮而起的小性子,难免感到心力交瘁。终于有一日,在沈清棠又为了一件极小的事情而暗自垂泪,怎么哄都哄不好之后,姬昭禾积压已久的烦躁达到了顶点。她没有多做解释,只吩咐了江德明一句"看好主君",便直接去了城郊的偏院,打算清静几天。
谁料刚住一晚,第二日醒来,就见沈清棠跪坐在床边,身子伏在床沿,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他甚至来不及脱去外出披着的斗篷,发丝被晨露打湿,几缕黏在苍白的脸颊边,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不知何时找到这里来的。
他就以这样极不舒服的姿势,守在床边睡着了。或许是因为睡得不安稳,姬昭禾一个微小的动作,便立刻惊醒了他。他疲惫地睁开眼,两人的目光在晨光中静静交汇,沉默地对视了良久。最终,沈清棠先败下阵来,他缓缓松开攥得发白的手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低下头,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深深的歉意和乞求:“妻主,对不起,棠儿知错了。”
“棠儿知道自己不该那样,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妻主不要丢下我,不要.………妻主一走,棠儿便想起那段妻主不在的日子,很是煎熬……妻主不是说过,过了那段时日就再也不离开了吗?”“妻主回家好不好?”
“妻主不在,棠儿睡不着。”
那双眼眸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