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婕好得闭门思过多久。”多久?薛芙在心里盘算着日子,算到再过半个多月便是端午,骤然清醒。端午将至,她不能对贺祁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即便满后宫有得是人会有所表示,但正因大家都会去做,才显出做这件事的人之间的区别。
郭宝林日日在御花园中跳舞祈福是心意。
旁人抄经书祈祷也是心意。
她在绿绮轩吹着风、喝着酸梅汤一日一日努力为皇帝绣香囊同样是心意。心意无高低好坏,端看受用不受用。
“怜春,去小库房取些适合做香囊的料子来。"薛芙吩咐一声。“是!"怜春应声而去,没有耽搁太多将料子取来了。薛芙从中挑选出自己喜欢的,又让怜春取来针线,也不磨蹭,直接动手慢慢绣起来。她不擅女红,又爱犯懒,只有早点儿开始才不会耽误端午节这个日子贺祁从御花园回到御书房不久,左手手指莫名时不时有被针刺之感。他知道定是薛芙有事,但,她又在折腾什么?“摆驾绿绮轩。”
贺祁合上面前摊开的奏折,吩咐福顺喜。
皇帝来得太突然,薛芙没来得及让小宫人把榻桌上喝过吃过的酸梅汤、寒瓜、点心撤下去。装不了自然也就不装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立在罗汉床旁,福身与大步进来的贺祁行礼请安。
贺祁瞧见针线便明白过来薛芙在做女红。
只是瞥见罗汉床榻桌上的诸多吃食,再看一眼退至一旁、负责打扇的宫女,他不禁笑了笑。
谁有他这位爱妃会享受?
贺祁与薛芙免礼,一撩衣摆在罗汉床坐下来。他继而拿起被薛芙放下的那块布料一面端详一面问:“爱妃在忙什么?”“启禀陛下,嫔妾在绣香囊。”
薛芙脸不红心不跳回答。
贺祁道:“朕瞧其他人不是忙着抄经祈福便是用其他法子祈福,爱妃怎么绣起香囊来了?”
“这香囊,嫔妾不是为灾民绣的。"薛芙说。她在罗汉床另一侧落座,伸手从贺祁手中取过那块布料,仔仔细细整理妥帖:“不管何种方式为灾民祈福皆是心意,但嫔妾想一想,灾民们此刻最需要的是穿得暖、吃得饱、睡得好,这些用银子可以解决,故而嫔妾以为嫔妾多捐些金银也是心意,旁的只是锦上添花。”
贺祁不置可否却问:“那爱妃的香囊是绣给谁的?”薛芙哼笑着看他一眼。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