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瑞王的性子实在顽劣。
即便才七岁却也不是不知事的年纪,薛芙觉得,这样的小孩纯欠揍。“你是何人,竟敢在御花园中如此胡闹?!”薛芙疾步走上前,故意假作不知他身份,大声呵斥道。瑞王玩弹弓玩得正高兴,骤然遭人呵斥,吓了一跳,扭头见一身穿月白色春衫的女子走上前,不禁撇嘴:“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本王说话?”旁边的几名小宫人瞧见薛芙,当即行礼请安:“见过薛婕妤。”瑞王便“哦”一声:“是皇兄的妃子。”
“皇兄后位空悬,本王可没有皇嫂,容不得你教训。“他抬一抬下巴,“你若再对本王放肆,本王决不轻饶!且要告诉皇兄你是个泼妇,让皇兄离你远一些。薛芙挑眉,这个小王八蛋说的什么屁话?
“原来是瑞王爷。“她勾一勾嘴角,“难道只你能见到陛下吗?你若再胡闹,我也告诉陛下你蛮横凶残,虐待宫人,让陛下罚你抄书一百遍!抄不完不准离开书房,且要让夫子盯着你一个一个字抄!”“你!”
被薛芙的气势镇住,瑞王语塞。
七岁的孩童最怕夫子、抄书这样的词,偏偏薛芙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叫他心中生怯。说到底,皇兄是当真会罚他抄书的,否则他也不至于许久未能进宫请安。
发现自己说不过薛芙但又不肯认输,瑞王有些气急败坏冲薛芙举起弹弓。“你若敢对皇兄胡言乱语,本王定不饶你!”薛芙才不会怕他。
是王爷不假,可是个小屁孩也不假。
“遇到事情不是以理服人反而以权势压人,压不过便威胁之,陛下和夫子平日里难道便是这样教你的吗?"薛芙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瑞王手中的弹弓,“你若是不服,我们比试上一局如何?”
瑞王想抽回弹弓却不得,唯有重重一哼:“你也配和本王比?”薛芙笑:“怕了直说,不丢人。”
“谁怕了?”
被一句话刺激,瑞王当即道,“比就比!但若你输了,你当如何?”“我若输了绝不去陛下面前说你半个字的不是,往后见了你,也定毕恭毕敬。"薛芙回他。
瑞王满脸嫌弃之色:“谁稀罕了?”
“谁输了一局就要被对方弹一个脑瓜崩,一个时辰之后输得最多的那个人,要送对方自己的一件宝贝,如何?"思考半响,瑞王问薛芙。薛芙点头应下:“一言为定!”
瑞王又冲她伸出小拇指:“拉钩为誓!”
两人拉过钩,在御花园中另外寻得一处合适的地方,这才准备开始比试。说是比试,其实十分简单,他们命小宫人在树上挂上一个个葫芦,两个人轮流用弹弓去射树上的葫芦,若都没有射中或都射中则为平手,否则射中的为赢。薛芙有些时日没碰过弹弓、弓箭之类的东西。但她不犯梵,对手说到底是个小孩,再厉害也不可能百发百中,前面输的只当练手便是了。
何况她如今也感觉不出疼。
不拘被弹多少个脑瓜崩对她来说都一样。
一如薛芙所想的那般。
她手生得厉害,前面的十次,她一次没中,反而瑞王射中几次。赢下一局又一局的瑞王得意洋洋。再一次射中之后,见薛芙识趣俯下身凑过来,他毫不客气屈指重重弹了下薛芙的额头,看着薛芙额头一片红肿,他心满意足。
御花园的瑞王心满意足,御书房的贺祁险些没有摔了手中那支朱批御笔。他抬手揉一揉额头发疼的地方,不懂薛芙是在做什么。“陛下,小王爷和薛婕妤在御花园里打起来了。"便在这时,福顺喜悄声从外面进来禀报。
贺祁皱了眉问:“打起来了?”
“是…“觉察到皇帝心情不妙,福顺喜连忙仔细回禀,“薛婕妤去御花园赏花,恰巧碰上瑞王也在御花园,薛婕妤提出要同瑞王比试一番,瑞王答应下来,因而两个人在御花园打起来了。可惜薛婕妤占了下风,连连输给瑞王,被瑞王弹了许多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