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路可以通去外面。
荆棘丛生,割破了她的棉裤,白皙的小腿多了一道道血痕。
温晴不顾一切地往前跑,鞋子掉了也顾不上捡,一脚踩过碎石,泥污与鲜血瞬间脏了白皙的脚。
突然电闪雷鸣,劈开整个天空的闪电刺眼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一分为二,她又惊又惧,凭着一腔孤勇一路向前。
身后数十道手电光束紧紧追逐……
暴雨倾盆而下,温晴全身被浇透,冷得牙齿都在发抖,她一刻也不敢停歇,拼命往前跑。
前面有一束明亮的光,她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死丫头跑哪去了?”
抓到了
吴杏和傻子他爸气喘吁吁地追着进来,到处张望。
傻子他爸望着自己灌满泥水的新皮鞋,不满地抱怨,“彩礼都给了,还能让人跑了。”
“那个贱丫头跑不出去的。”吴杏满脸的褶子皱成苦瓜道,她环顾着眼前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密林,几秒后耐着性子扯开嗓门大喊,“温晴,你出来好不好?你的录取通知书还在奶这里,奶让你上大学。”
到嘴的肥肉她不能吐出去。
听着身后的声音,温晴全身都在发冷,无比恐惧。
五岁被拐到大山,吴杏花了一千块买下她,给无儿无女的养父以后养老送终。
养父不想要她,找人牙子退钱,人牙子不肯,养父只能把她带回家。
吴杏把她当做家里的童工,小小年纪的她就要搬着板凳炒菜、洗碗,村里的孩子嘲笑她是买来给养老当童养媳的,她不敢跟养父太亲近。
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吴杏想让她出去打工挣钱,温晴说服养父自己去打暑假工挣钱读高中,以后大学毕业之后会给家里挣更多的钱给他们,养父才同意去说服吴杏。
就在温晴以为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他们把她卖了换十万块的彩礼。
傻子在两岁便被医生宣布患有脑瘫,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他家里是养猪大户,家底殷实,傻子他爸每次见到温晴的眼神猥琐黏腻,让她生理不适。
如果不逃,她将一辈子困在这座大山了。
也对不住一直帮助她,希望她能走出大山的老师季白。
小路的尽头,停靠着一排排黑色的车子,刺眼的车灯划破了黑暗,照亮了温晴苍白的脸庞,乌黑的发丝湿漉漉贴在瘦削冰凉的脸上,显得那一双水洗葡萄的黑眼眸额外的明亮。
温晴跑得很急,踩到碎石,摔坐在积水的小坑里,像落汤鸡一般。
清冷的雪松香冲上鼻尖,压抑感铺天盖地袭来。男人带着几分薄凉的低哑嗓音自她头顶上方落下。
“抓到了。”
忽然雨丝没有砸在她身上,她抬眸望去,皮肤冷白长得异常英俊的男人正目光阴鹭盯着她,嘴角勾着邪肆笑容,身后保镖撑着一把黑伞为他遮雨。
温晴以为他是傻子家派来的人,脸色煞白,撑起身子就要拔腿而跑,手腕被沈烬一把钳住,生生就要把她的腕骨给勒断。
“说,谁派你来?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杀他?
幸好这人不是傻子家的,落在他手里肯定逃不掉。
温晴提起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下一秒痛感自手腕传遍全身,温晴咬着牙,拼命摇头,“你认错人了,我没有同党,跟你素未谋面。”
温晴警惕望着后方,生怕吴杏等人追来将她捉回去,那她下次更难逃跑了。
“带回去好好审。”他的声音清冷,像水滴在寒潭里。
温晴被强行拖上一辆加长黑色房车,她跌坐在真皮座椅上,身上还滴着水,座椅的黑色更深了,她的双臂被人一左一右按住,动弹不得。
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全身神经都绷紧,惊惧到了极点,像是拉满的弦,随时都要断掉。
她偷偷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