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在令华泽的小院之外,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蛰伏在各处,却又迟迟没有冲入。
“准备好了,已经安排人在各处都埋好炸药了,夫人说等到了子时的时候就点火,务必要让里面的人死无全尸!”
“好啊,这下,那拖着半条命苟延残喘的病公子,想不死,也难了!”有人语气兴奋,他们想要看到里面的人死已经很久很久了。
明明他身子那么弱,早已病入膏肓了,却还是在这里吊着一条命,真是让他们的主人看得厌烦!
他如果能够就这么死了,于他们于他而言,又何曾不是一种解脱!
“不过我们的动静还是要再小一点,可别让里面的人发现后逃离了,我们这不就白费功夫了么。”
“哎,他逃什么啊,他有那个能力逃么?一个病得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病秧子,就算是着火了,估计也就只能在里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活生生被烧死吧!”
有人一想到那个场景便是一阵兴奋,面露笑容:“也是也是!”
——
自从温眠月离开,令华泽便在屋内安静地待了两个时辰。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动的人,他也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动。
可是在温眠月面前,他却有无数种理由让自己去为她做很多的事情。
现下,他连一向热衷织缝的东西都放在一边,眼神黯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这里,暗黑,寂静,窒息,一如温眠月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前那般,死气沉沉,冰寒,没有温暖。
有风透过木窗吹入,一只鸟儿难得地扑扇着翅膀降落在窗柩。
而这一动静惊扰了一直静默地待着的男子,那交叠在身前的白皙手指微动,他斜眸看向那只正在低头梳理自己毛发的喜鹊。
感觉到一道冰寒的注视,它顿了顿,不再梳理毛发,而是抬头看着他。
鸟儿的眼睛很小,却能够装得下他所有的美貌。
他那副绝美的皮囊,以及诱人而鬼魅的姿态,蛊惑着它小小的心脏在飞快地跳跃着。
它突然间就不想飞走了,因为他好像很喜欢它。
而它,也喜欢他。
是很喜欢。
令华泽的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它的羽毛很美,很丰盈,就像是那个离开已久的少女一般美丽。
她说过,她还会回来。
可是,黄昏已过,天色渐暗,她又是否会应约而归。
他静静地等待着,却是在一点一滴过去的时间里,内心逐渐燃起了一种名为焦灼的东西。
外面不再有阳光和温暖,取而代之的,是萧瑟蚀骨的冷风。
它们吹起他的白袍,覆盖在他裸.露的肌肤之上,侵袭着他的骨髓,寒戾地摧毁着他的骨骼。
他畏惧寒冷,害怕如冰一般的温度。
没有温眠月,这个地方更似冰山寒潭。
他没有办法想起来,自己在没有拥有过她的以前,到底是怎么这个屋子里熬过这么多个日日夜夜。
更没有办法,再度回到当初那样的状态。
他想要属于她的陪伴,要她的温暖,要她的一切,要她...要她回来。
令华泽伸手抱紧了自己,终于露出温眠月从未见过的一面。这个他狂躁失智,全身的骨头又疼又冷,他脸色惨白冒汗,拢在双臂的指骨像是要将它掐入骨血,整个人都倚在轮椅上颤抖哆嗦。
上一次,他在林间吞噬了一个刚化形蛇妖的眼珠和耳朵,方才缓过劲来,只是现在这些微弱的妖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这具病入膏肓的身体了。
不知道浑身颤抖了多久,那个无力在轮椅上挣扎的男子,喉结上下滑动,饥渴地看向窗边那道弱小的阴翳。
衣领敞开之处,他脖颈青筋突显,双眼紧闭再睁开之间,他咳得难受,再度眼泛水光,却也激动地颤抖着胸腔诡异地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