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梁怀暄单手支着额角,金丝眼镜后的双眸轻阖,整个人透着一丝难得的松弛感。
岑姝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她借着包厢昏暗的灯光打量他的脸,他闭着眼时候的样子还比平日里柔和许多,乌黑的睫毛低垂着,眉眼深邃,轮廓英挺。在他旁边坐了一分钟也没动静。
这人该不会真把自己灌醉了吧?
岑姝小声嘀咕了一句,悄悄又凑近了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纹丝不动。
岑姝又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压低声音叫他:“梁怀暄?”依旧毫无反应。
“梁一一”
岑姝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低头一看,她的手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反手握住了。梁怀暄忽然睁开了眼。
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冰冷的镜面上映出她略显错愕的神情。他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了?”
“…我来关心关心心你,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岑姝慌乱中脱口而出,“该不会在借酒浇愁吧?”
话音刚落。
岑姝立刻懊悔不已。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怀暄半垂着眼帘打量她,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诮反问道:“我愁什么?”
岑姝咬了下唇”
“愁你见了前任,是么?”
“……我、我怎么知道。"岑姝小声嘟囔了句,“你喝了这么多酒,总不会是因为今天的酒特别好喝吧?”
梁怀暄”
她的思路为什么总是这么清奇?
“而且,说不定有人就是吃醋了不肯承认。吃我的醋又不丢人,毕竟你未婚妻这么漂亮美丽善良大方。"岑姝轻轻哼了一声,“…人之常情。”他该偷着乐才对。
梁怀暄听完她说的话,方才升起的那点不悦,忽然就消散了。尤其是“人之常情”这四个字。
他不知道岑姝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自卖自夸的。他一向不喜欢自恋的人。
做人还是谦虚些好。
不过这种话,他也不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了。某次宴会上,他正在和别人谈话,听到不远处忽然有人娇声说了一句:“我这么漂亮,喜欢我是他的荣幸。”
梁怀暄那时候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甚至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说这话的是谁。
除了闻家那位金光闪闪的小公主。
港岛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女仔。
当时他下意识皱眉,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嗤。但现在一一
他竞然觉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眉眼间都带着一种洋溢出来的自信,美而自知。
岑姝看他半天没反应,有一种唱独角戏的感觉,忍不住追问:“你怎么不回答?”
梁怀暄的视线从她波光潋滟的眸子,缓缓移到那翕动的唇瓣上,喉咙蓦地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岑姝看他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别开脸哼了一声:“不说话就算了,我回去玩了。”
梁怀暄闻言,从善如流地松开手。
这反应让岑姝心头火起。
这人怎么回事?阴晴不定的。
她从前只觉得港岛第一难搞的男人是她哥,闻墨的脾气才叫做阴晴不定。但是现在。
难搞的名单又多了一个。
她不悦地蹙眉,有些气恼,伸手毫不客气地捶了他一下,“喊,高冷什么?″
岑姝说完就气鼓鼓地坐回原位,刚坐下,余光就瞥见梁怀暄起身离开了包厢。
“回魂了!注意力都被他带走了?“徐宣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笑着揶揄道,“别管他了,他大忙人,我们继续。”岑姝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几秒后,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她扫了一眼,蓦地顿住一一L:【出来,我包厢】
梁怀暄在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