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莫名被点名,都有点不高兴。
“喂,徐大爷你干嘛见人就咬啊?”
“难道要我们和你一样,指着社区干部的鼻子骂?骂人要是能解决问题,我们天天组队到居委会去骂好了。”
“修路要钱、管道更新也要钱,估计政府也是没有钱嘛。你还吹自己是老革命呢,老革命就这点思想觉悟?”
徐大爷见无人支持自己,只得狠狠瞪了王德阳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夕阳在他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固执的影子。被他甩开的刘大爷倒也不生气,苦笑着摇摇头,朝王德阳歉意地笑了笑,又朝着徐大爷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摇着蒲扇,踱步离开了。围观的人群见主角走了,也低声议论着散去。王德阳擦了擦额头的汗,骑上自行车走了。姜凌一推开家门,便闻到厨房里飘过来的饭菜香。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辣椒炒肉的香味。
“妈!”
姜凌唤了一声。
厨房里传来肖文娟温柔的声音:“诶,凌凌回来了?茶几上有绿豆汤,赶紧喝点,去去暑气。”
姜凌进屋,换了双红色塑料拖鞋,拿着桅子花走进厨房。肖文娟正在炒菜,满头是汗,厨房里有的是排气扇,除油烟效果一般,辣椒炝锅的味道很重。看到姜凌进来,她忙说:“凌凌在外面呆着吧,这里太炝人了。”
姜凌举了举手中花束:“我找个碗装花。”肖文娟看一眼花,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大碗递过去:“栀子花挺香啊,赶紧放水里,不然都蔫儿了。”
姜凌接过碗瓷碗,又装上水,将一朵朵的栀子花柄朝下放进碗里,再把盛满鲜花的碗放在茶几上。
吊扇风悠悠地吹,满室生香。
绿豆汤很甜、很凉,喝进肚子里,驱散了姜凌心头所有阴霾。有个家,真好啊。
等到饭菜上了桌,母女俩边吃边聊天。
肖文娟问:“累不累?”
姜凌:“还好。”
肖文娟抬手抚了抚女儿的头:“这孩子,和妈妈说话还藏着掖着。”姜凌吞下嘴里的饭,想了想才说:“是有点累。今天审犯人,虽然他招供了,可我还是很难过。”
肖文娟看着女儿,眼里满满都是温柔:“你们当警察的,总会接触很多黑暗面,最好把生活与工作分开。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一定要记得,同情弱者可以,切忌过分共情,否则容易影响你的情绪与判断。”姜凌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嗯。”
前世她一直在监狱从事档案管理员工作,并没有走到刑侦一线。现在既然当了刑警,又进了技术大队,肯定会不断接触不同的受害者、面对各式各样的罪犯。妈妈说得对,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混在一起不利于身心健康。以前听说警察在开枪之后、经历险恶时刻之后,会主动接受心理辅导,其目的就是要通过科学方法调整心态、驱散负面情绪、坚定信念。姜凌想,像今天这样完成审讯之后,突然涌上来的疲惫感、无力感,也算是一种负面情绪吧。如果不是梁九善送来栀子花,如果不是妈妈温柔呵护,她恐怕要低落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姜凌将目光转向客厅茶几上摆着的那碗栀子花。花朵以碗中央为圆心,花柄朝内,花瓣朝外,呈圆形一圈一圈地摆开,有一种圣洁、璀璨的美。
肖文娟察觉到了女儿视线的转移,微笑道:“朋友送的?”姜凌道:“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我救过一对姐弟,这是那个弟弟送来的。”
肖文娟听说过这两人:“哦,梁九善啊。”姜凌:“对,就是他。”
肖文娟:“他今年多大了?”
姜凌:“十五,马上中考。”
肖文娟悄悄留意着女儿的反应:“十五岁啊,还是个孩子呢。”姜凌点头:“是啊。”
十五岁,的确还是个孩子,只不过姜凌见过他长大时的样子。体型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