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手腕和脚踝同时传来,身体彻底失去平衡。他庞大的身躯像一堵被爆破的墙,重重地、毫无缓冲地向前扑倒,狠狠矿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呃啊一一!”
尘土飞扬,伴随着楚金根痛苦而绝望的闷哼。他本能地还想挣扎,像被扔上岸的鱼一样疯狂扭动身体,沾满泥土的脸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试图用未被制住的腿蹬踹,用头去顶撞压制他的警察。
他的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混杂着剧痛、恐惧和狂怒的嘶吼:“放开我!放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干!”汗水、泥土和因极度恐惧而无法控制的泪水、鼻涕糊满了楚金根的脸,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平日伪装出的敦厚模样?“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冰冷的枪口和数只强有力的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将楚金根压制在地。周伟从院门处冲了进来,膝盖狠狠顶住楚金根的后腰和肩胛骨。剧痛让楚金根几乎窒息。
楚金根平时打人习惯用脚踹、用掌掴,当对方倒地之后,他会继续压住后腰,拧住对方胳膊,直到听到对方惨叫,他才会心情愉悦地松劲。可是今天,当拳脚终于落在自己身上,楚金根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苦!刘浩然紧随其上,反拧楚金根双手,快速取出手铐。冰冷坚硬的手铐“咔嚓”一声,带着金属特有的、宣告终结的脆响,牢牢锁住了楚金根那双沾满罪恶的手腕。
当手铐锁死的瞬间,楚金根看清楚了刘浩然的脸。是昨天在客厅里见到的,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年轻警察。这一刻,楚金根似乎明白了什么。
身体里那股疯狂挣扎的蛮力仿佛瞬间被抽空,楚金根停止了徒劳的扭动,整个人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只剩下胸膛剧烈地起伏,发出拉风箱般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里,之前所有的凶狠、疯狂都褪去了,只剩下无边无际、如同深渊般的恐惧。
他死死地看着刘浩然,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拍气声,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伪装的堡垒彻底崩塌,暴露出楚金根那卑劣的、在绝对力量和法律面前,瑟瑟发抖、不堪一击的懦夫灵魂。
楚金根此刻悔得肠子都要断了!
早知道,昨天就该第一时间把苏心婉和这个姓刘的警察赶出家门。早知道,他应该昨晚就把证据处理掉。
早知道,他就不该被胡水芬那个贱人蛊惑,同意苏心婉报考警校!悔恨与懊恼情绪积压在胸中,楚金根感觉自己仿佛溺水的人,窒息让他肺部剧痛,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
楚金根被捕了。
胡水芬随之也被警察带走。
冰冷的晨光刺破云层的缝隙,落在胡水芬那枯槁的脸上。胡水芬没有尖叫,没有挣扎,她像一截被雷击中的朽木,直挺挺地僵在那里。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了头,花白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瞬间惨白如纸、布满细密冷汗的脸颊。胡水芬看到了姜凌,也看到了刘浩然。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懂。
无数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胡水芬想问又不敢,张了张嘴喉咙口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很想叫住刘浩然问一问:你真的是婉婉的对象吗?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待她,你是骗我的吗?
她也想叫住姜凌问一问:是婉婉让你来的吗?是她检举了她爸吗?可是,胡水芬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看着他们走进别墅大门,带着见证人、带着搜查证。胡水芬知道,楚金根的秘密,瞒不住了。
她的世界,也塌了。
楚家别墅外围上来一大群人。
市里警察出动这么多人,派出所所长亲自坐镇,楚家的动静实在太大。长河镇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热闹了。
平时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