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擦一擦,但糖糕自己跑到角落里,甩了甩脑袋和身子,就把皮毛上的残雪甩掉了。
燕枝也没再管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
“燕枝公子,你换好了吗?”
“嗯,我好了!”
燕枝连忙系好衣带,小跑上前,给他开门。谢仪就端着木托盘,站在门外:“山中严寒,我让老翁给你熬了点姜汤,还弄了点吃的。”
“谢谢。”
谢仪把托盘递给他:“我端不稳,有劳公子拿着。”“好。"燕枝连忙接过托盘,侧开身子,让他进来。谢仪扶着门扇,抬起右腿,有些费劲地跨过门槛,走进房里。燕枝低下头,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谢仪走路不太稳当,一瘸一拐的。
谢仪把门关上,抬头看他:“燕枝公子?”“诶!"燕枝回过神来,端着托盘,跑回屋子里,把东西放好了,又连忙出来扶他。
“我没事。"谢仪笑了笑,“燕枝公子不必担心。”燕枝却很坚持,将他扶到榻上坐下,又给他拿来毯子盖上。其实就算他不说,燕枝也知道一一
“是不是陛下打的?”
谢仪面色一滞,在燕枝执拗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嗯。”他解释道:“那时陛下下令,将我关进净身房,所幸几位大人为我求情,陛下这才没把我阉了,只是让人打了我十个板子,就把我赶出宫了。”燕枝磨着牙,小声骂了一句:“真可恶。”后来他问陛下,陛下只说他把谢仪放走了。全然不提他还让人打了谢仪。
真可恶,真过分。
谢仪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笑着宽慰他:“不过是十个板子而已,都是皮肉之苦,如今都快好了。”
他端起姜汤,递到燕枝面前:“先喝点姜汤祛祛寒。”“好。”燕枝双手捧起碗,喝了一大口姜汤,“哈一一”好辣!
燕枝张大嘴巴,哈了两口气,又问:“那你现在怎么住在这儿呢?你家就在这儿吗?”
“自然不是。"谢仪笑着道,“我父亲在军中立下战功,升了官,也得了一些奖赏,我便用这些银子,在附近买了一些山头庄子。”“那时我见罪于陛下,又受了伤,想着来庄子上养伤,顺便避一避,以免牵连家里。等风头过了,再回都城。”
“对不起。”燕枝放下姜汤,低下头,叹了口气,“都是我连累了你。”谢仪轻声道:“我原本也是有些埋怨燕枝公子的。”燕枝连忙抬起头:“对不起,我”
“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我就想着一一”
“要是那时没有多此一举,给燕枝公子带糖糕就好了。”“要是那时没有跟着燕枝公子走,没有跟着燕枝公子躲进宫墙角落里就好了。”
“要是那时没有认下燕枝公子做好友,那就好了。”燕枝不自觉红了眼眶,瘪了瘪嘴,眼见着就要哭出来了。“对不起,我……我这就走……
谢仪话锋一转:“不过后来,听闻燕枝公子在宫里也大病一场,我冷静下来,转念一想,此事确实不能怪燕枝公子,应该怪我自己。”“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为了报恩给公子带糖糕,我还是会认公子做好友,还是会跟着公子走。”
“况且,燕枝公子本是好意,我也不愿参加选秀。因此事惹得陛下厌烦,逃过选秀,也算是因祸得福,好事一桩了。”“我可不愿为了心中愤懑,丢失一位难得的好友。”燕枝用力点头:“嗯嗯,我也不愿!”
两人在烛火幽深之中,相视一笑。
燕枝认真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也不能怪我,应该要怪陛下!”若非陛下喜怒无常,他们才不会遇到这种事情。谢仪笑了笑,不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便转了话头,问:“燕枝公子怎么会在此处?”
“我……"燕枝顿了顿,小声道,“我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其实也不算是逃跑,我有放奴书,只是陛下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