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冰冷精准的点评。
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驱使着她。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说道:
“…是手帕的主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太蠢了!太莫名其妙了!他怎么可能记得雨中那个狼狈的路人?他每天经手多少大事?这简直像个拙劣的攀附借口!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死寂。
预想中的嗤笑或者冰冷的无视并没有到来。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熙茜紧张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重新抬起眼帘。
她看见王策脸上那冷硬的线条,如同被一缕阳光拂过的冰面,极其细微地、缓缓地融化了。那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微光。然后,他的唇角,那个总是紧抿着、显得无比疏离的唇角,竟然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清浅的弧度。
他笑了。
那笑容很浅,很淡,像云层缝隙里透出的一线微光,转瞬即逝。但落在熙茜眼中,却如同惊雷。
“嗯。”他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低沉依旧,却似乎带上了一点难以言喻的温度。他看着熙茜,那目光不再是审视的探针,而像确认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紧接着,他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她耳中,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随意,却又奇异地揉进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与这严肃会场格格不入的东西:
“下次再淋雨,”他的目光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直接打名片上的电话。”
说完,不等熙茜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再看她脸上那副彻底呆滞的表情,王策已干脆利落地转身。那身挺括的深色西装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他步履从容,径直朝着会场外走去,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两句话,不过是随口一句“天气不错”。
留下熙茜一个人,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
会场内的嘈杂人声、空调的送风声、甚至同事小声的询问…所有的声音都在她耳边无限拉远、模糊,最终变成一片空洞的白噪音。只有王策最后那句话,像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她混乱的脑海里。
“下次再淋雨,直接打名片上的电话。”
什么意思?是客套?是讽刺?还是…某种她完全不敢深想的可能?
脸颊上残余的苍白被一股汹涌的热意取代,瞬间烧得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让她怀疑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放在贴身口袋里的那张黑色名片。硬质的卡片边缘硌着皮肤,带着他指尖残留的、冰冷的触感,却又像一块烧红的炭。
名片上的名字——王策——此刻显得无比灼目。
他认出来了。他不仅认出来了,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甚至…他甚至还笑了!那个像冰山一样的男人,竟然会对她笑了?虽然只有那么一刹那,却足以颠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和恐慌。
“熙茜?熙茜!”同事用力推了推她的胳膊,满脸担忧和好奇,“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刚才王总跟你说什么了?他…他好像认识你?”
熙茜猛地回过神,触电般缩回碰触名片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刺痛来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混乱。她用力地摇头,声音干涩得厉害:“没…没什么。不认识…可能…可能认错人了吧。”这个借口苍白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不敢再抬头去看会场入口的方向,生怕那个身影去而复返,或者自己的窘态被更多人发现。只能强迫自己将视线投向正在进行的下一个演讲,屏幕上的图表和数据却像一团模糊晃动的影子,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子里反复回放的,只有那场冰冷的暴雨。男人沉默地屈膝跪进泥水里,昂贵的西裤浸透泥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