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内伤情况,随行的医生让人把担架搬了下来。卫娇电将脸藏他怀里,摇了摇头,拒绝的意味昭然若揭。“我抱她。"韩敕说。
再说这礁石上也不太能用担架,但凡有个人脚一滑就完了,本来没骨折也能骨折一片。
快艇靠了岸便前往医院,剩下的人原地等待大船来捞车。路上卫娇电精疲力尽,昏睡了过去。等车子捞上来时,她已睡过一觉清醒过来,几项检查也加急出结果了。
“心肺正常,脑部,脑部很好,没造成脑损,血液………医生一张一张单子看下来,“很好,目前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没有急性损伤感染迹象,头晕乏力是正常的,呛水后短暂缺氧所导致,休息两天就恢复了。”卫娇电躺在单人病房的床上,样似仔细听着,实则不知游神到哪个星球以外。
徐特助问:“那怎么会突然失声?当时给我打电话还好好的。”“有可能应激引起的暂时性失声。"医生拿起报告大致掠过一眼,给病人家属详解分析,“喉检颈部检查除了黏膜充血,海水高渗刺激的,之外就没别的了。功能测试做了没?”
医生扭头望向自己带的学生。
“做了老师。"学生轻点头,边看众人边说,“做了俩,发声评估和吞咽测试,前者主要看声带水肿和损伤,声音是否嘶哑,卫小姐一些短促的声音正常,没法连续发声。另一个吞咽测试是观察吞咽口水是否疼痛和呛咳,疼痛是没有的,但有呛咳。”
众人望向卫娇电。
卫娇电该是没发呆,周围人看向她的时候,她平静地看了回来,颈部有抓痕,发声喉咙会痒。
“所以是心因性,对吧?"韩敕忽然道。
“有这个说法,但不好说,我们这边检查不出来。“医生扭头问卫娇电,“这种情况不是头一回了吧?”
卫娇电点点头。
医生笑道:“我猜也是,没人变哑巴还能这么镇定的,是习惯了吧?”卫娇电又点了点头。
医生说:“八九不离十了,是情绪过度激动,紧张恐慌之类的,也会引起发声障碍,这就是神经心理问题了,挂神经科吧。”恐慌么?但飞车前,刹车失灵这一路,她还能正常说话。这么说起来,得把这口锅扣飞车坠海上头了。徐特助没忍住瞥上司一眼。
不过飞车这事儿无可厚非,他能理解,那种情况下又不是康庄大道,跟往常似的等直升机来抓娃娃是不可能的,上下山就那一条路,再开也只能往山顶去,让韩敕从导航卫星上找着一个下方没有斜坡,飞出去就是海,海下没有暗礁岩石的观景台,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般多久能恢复?”
医生给病人递了个本子和笔,示意她写。
卫娇电写:【几天吧。)
医生又问:“最长呢?”
谁是医生?
卫娇电看他一眼,写:【不记得,几个月吧。)挂了神经科,那边医生不用等片子,因此诊断出的很快,就是心理问题,这种情况也吃不了什么药,只能看心理医生,自己消化。下午便出了院,回到酒店,吃了点儿东西,情绪起伏太大,卫娇电沾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晚上。
客房窗帘留了一半,月光打在昏黑的暗纹墙纸上。卫娇电眯着眼睛,双眼尚未适应眼前的漆黑。
看清周围一切之后,她在床上索然无味翻了个身,忽然哭了起来。门口传来脚步声。
“怎么了我们电电,哭什么,嗯?"那人单膝跪了上床,轻拍着卫娇电的腰背。
她边摇头,边蜷缩着身体,得偿所愿抱紧韩敕的腰。“做噩梦啦?"他坐床边,月光下眼睛弯了弯,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早上吓到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