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她没系安全带,撞到前座隔板,她愣的一脸懵。有只猫从车头跑过,钻入草丛中。
韩敕朝她招手,“过来。”
卫娇电想了想,听话爬了过去。
韩敕这时觉得她像猫,傲娇、但亲人。
早上九点的太阳玉米黄温和,叠着树影摇摇晃晃,一幕一幕在她脸上闪过。卫娇电在他怀里换了几个姿势,换到舒服的半躺姿才消停。韩敕拉过遮光帘,车里暗了下来。就这样,她在昏黑中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车子仍在走走停停,卫娇电低头揉着眼睛,柔声柔气问他去哪儿。
“公司。”韩敕拉下她的手,不让她揉眼睛。韩敕给的回答意外又不意外,卫娇电在他腿上伸了个懒腰,穿着长袖长裤,毯子裹着,无法完全舒展。
塞车。
车程一个半小时,从山上下来,进城走高速,早上上班高峰期堵塞在所难免,韩敕素来只在没排早会的日子才回山上的家,今天倒是时间宽裕,早上没重要事务。
卫娇电缓缓爬起来,拉开韩敕这边的遮光帘往外看。隔壁并排一辆车,后排车窗降了下来,是一个小孩儿和一只金毛狗挤着小小的车窗往外看世界。
“妈妈以前也总叫我小狗。"她保持着趴在车窗边的姿势,被阳光晃着眼睛,眯着眼说。
“为什么?”
韩敕一手环着她腰,仔细她别摔下去。
“不知道。"她缓缓摇头,“小傻狗,小笨狗,"她讲话习惯不张口,两片唇轻张轻合,慢、轻、柔却有力。
“我很傻吗?"她从遮光帘回来,回望韩敕,不谙世事的眼神,语气认真地问。
不知她在生母那里经历了什么,以防急刹车让她人仰马翻,韩敕掐着她的腰,说:“可能在大部分母亲眼中,自己的小孩儿都是这样,不聪明,傻傻的,像小猫小狗一样可爱吧。”
“这样吗。”
卫娇电垂下眼睫,不知有没有接受这个说法。须臾,她又说:“小时候家里有一只猫,外婆养的,当时的年纪比妈妈还要大,二十多岁,外婆让我叫它舅舅。”
“叫了吗?”
“没有,妈妈不让,"她低头笑了起来,“哈哈。她的理由是,还嫌家里人丁不够多,辈分不够乱吗?我那时连你我他都分不清,更别说辈分了,乱透了。但是,如果她不让我叫猫舅舅,那她为什么要叫我小狗?”遮光帘没有彻底敞开,韩敕望不到窗外风景,遂拉开瞅了一眼,小孩儿和狗,难怪她忽然追忆起童年。
“不过,后来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卫娇电放下遮光帘,回到韩敕怀里缩着。
这句话听上去多少像是地狱笑话。
她却毫无所觉自己说了什么似的,没笑也没哭,只是很平常地说了段往事,打了个呵欠,不多时又睡着了。
徐特助对在公司见到她并不意外,甚至提前买了些健康零食果脯放在会客区桌上备着。
卫娇电拆了一包蔬菜冻,口感跟炸脆虾条似的,香喷喷地尤其开胃。听徐特助汇报韩敕今日的行程,几乎都是开会开会开会,抽空见hr挖来的重要人才,和财务、项目经理聊天……
反之,徐特助今儿没要务,便陪她逛商场,在文创店采购了一些小玩意儿,可做手账也可以做流麻,卫娇电想做一个植池核的神龛流麻。昨天梦到姨姥姥之后,她短暂地醒了片刻,紧接着伴随雨林生态模拟,返回那个无人祭拜被蕨类植株缠住开花的神龛,空气湿润地如同在洗肺,满屋植被,横花遍野,氧气浓度高到让人的大脑晕乎,耳热眼昏。仿佛被缠住开花发的不是神龛,而是她本人。
人类的存在会很短暂,世界最后会还给植物。醒来之后,果不其然发烧了,难怪耳热眼昏。路过干粮店,想起自个儿以往会在这种店配料自作浴球,好久没大展身手了,心念一动,于是打起精神进了货,薰衣草、玫瑰、柑橘、树莓精油来点儿,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