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写着,他下意识地拿起柜台上那把老乞丐刚典当的锈蚀匕首,想仔细观察一下这“亏本买卖”的实物,寻找点心理平衡。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冰冷匕首的瞬间——
嗡!
怀里的仙元石残片,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如同平静水面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
陈三钱手猛地一抖!
笔尖上凝聚的一滴饱满墨汁,恰好滴落在刚刚写到一半的当票存根联背面!
啪嗒!
浓黑的墨汁迅速在粗糙的黄色草纸上洇开,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墨团。
然而,就在这墨团扩散的边缘,在墨色最为浓重的地方,几个极其细微、极其黯淡、仿佛原本就印在纸里的、残缺不全的暗红色扭曲线条,竟在墨汁的浸润下,隐约显现了出来!
这些线条极其古怪,非符非籇,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和古老气息。
它们只显现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便随着墨汁的彻底晕染而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三钱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跳!
刚才那是什么?是错觉?还是…这当票纸本身有问题?或者…是仙元石碎片带来的感应?
他下意识地看向柜台对面。
赵四海正背对着他,慢悠悠地整理着博古架上的一个赝品玉瓶,似乎毫无察觉。
角落里的金算盘,依旧在专注地擦拭他的小物件,灰白的眼珠毫无波澜。
陈三钱强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动声色地将那张滴了墨的当票存根联迅速翻过,压在账簿最下面。
他拿起那把锈蚀的匕首,入手冰冷沉重,除了锈还是锈,看不出丝毫异常。
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却隐隐和怀里仙元石碎片那微弱的悸动,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
「师父,」陈三钱抬起头,脸上已恢复平静,扬了扬手里的破匕首,「这玩意儿,真就一点门道都没有?那老乞丐每周都来,风雨无阻,就为了这三块灵石?」
赵四海转过身,瞥了一眼那匕首,嗤笑一声:「门道?或许有吧。疯子的执念,也是一种门道。」
他走过来,枯瘦的手指随意地在匕首布满锈迹的刃口上抹了一下,指尖沾上一点暗红的铁锈。「这老东西,神神叨叨几十年了,就认这把破刀。给他三块灵石,买个耳根清净,省得他在门口念叨‘死人债活人还’,晦气!」
他甩了甩手指上的锈迹,语气带着一种商贾的精明:「三块灵石,买他每周准时报到,买他不去别家捣乱,买这条街坊都知道我四海典当行‘规矩’——这买卖,亏吗?」
陈三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那匕首,又下意识地按了按怀里那块灼热的碎片。
疯子…执念…每周准时的“债务”…这里面,是否也藏着某种未被发现的“死账”?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迅速被更迫切的“生意经”取代。他放下匕首,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那本《古遗拾荒录》上。
焦尸的价值需要深挖,但眼前,有更现成的“废品”可以利用!
他立刻起身,忍着背后的不适,快步走到墙角。
在赵四海略带玩味的目光注视下,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焦尸碳化最严重的部分,开始仔细剥离那件残破不堪、沾满泥污和焦痕的深褐色布条。
这布条质地奇特,入手坚韧冰凉,即使被烧得破破烂烂,边缘焦黑卷曲,依旧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残留。
陈三钱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能剥离下来的碎片都收集起来,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包好。
「师父,库房里还有没有处理‘古旧织物’的药水?最好能去污、固色,带点清灵草香味的。」陈三钱捧着布包问道。
赵四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翘:「西墙第三排架子,最底下那个黑陶坛子,‘涤尘水’,兑三倍清水浸泡半个时辰,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