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哭声怎么这么弱?”邻居太太伸长脖子,盯着襁褓里的帕特里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瞧他的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呼吸也轻飘飘的,难道是先天不足?”
“据说是早产。从进门就闭着眼,几乎是睡了整场仪式。”她身旁的丈夫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疑惑,“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婴儿,别家孩子受洗时,哪个不是哭得震天响。”
“小声些!”坐在过道边的中年男子压低声音,朝前方努了努嘴,“詹姆盼了多少年才得这么个儿子。”
“可不是,”邻居太太收回目光,轻轻摇头,“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五姐妹坐在第一排,听得一清二楚。科琳的脾气是最直的,忍不住就要回头打断他们,好好理论一番,她刚要抬脚,腕子突然被安珀冰凉的手指扣住了。
安珀自然也听到了,但眼下却不是冲动的时候,她低声警告道:“你还要跟他们吵一架不成?”
科琳只好悻悻坐了回去。
洗礼结束后,宾客们簇拥着威尔逊一家来到教堂外的草坪。
威尔逊先生花了十镑提前遣人布置了场地,搭建了几座的白色亚麻帐篷,周边围了一圈覆盖了蕾丝的花园椅。
五姐妹跟着玛利亚太太为这场典礼一起准备了水果、蛋糕和酒水。
安珀粗略算算,为了这场洗礼,威尔逊先生起码花费了好几十镑。
威尔逊先生这是把半副身家都搭进去了,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自己竟从不知他还有这样慷慨的一面。
可是作为孩子,终究是没有话语权的,安珀也只能在心底质疑一下。
当然宴会效果还是极好的,银质托盘盛着香槟与小点心,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这使得威尔逊先生的虚荣心在此刻到达了空前的高度。
仪式过后,威尔逊先生还找来了镇上有名的摄影师,给全家拍摄全家福,五姐妹和刚出生的帕特里克还有额外的单独合影。
这是全家第一次拍照,双胞胎格外的兴奋,不停地整理裙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伊丽莎白却提不起劲,意兴阑珊地站在一旁发呆。
老实说,她最近很老实,安珀都有些心软了,但安珀并不打算那么轻易原谅对方。
俗话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安珀希望伊丽莎白能谨记教训。
*
洗礼结束以后,一家人再度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可别看只是多添了一口人,家里的生活状态都不一样了。
每日婴儿的啼哭声暂且不说,玛利亚太太现在是有子万事足的状态,全身心投入到儿子的抚育中,分给五姐妹的关心自然而然就少了。为了更好的哺乳休息,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拼命干家务了。
家庭琐事不得不分摊到了姐妹四人头上。
可看着双胞胎瘦弱的身躯需要承担那么多家务,安珀总是于心不忍,在做完全家人的三餐之后,还会帮她们干一些活,有时候科琳也会帮忙。
“贝拉,帕特里克吐奶了!”
“安珀,拜托帮一下忙。”
“天哪,你们没有清洗帕特里克的床垫吗?艾米丽?啊不,安珀,还是你来吧。”
等安珀做完这一切回到厨房,她才发现水池里午餐的刀叉还没清洗呢,而马上又要准备晚餐了。
如此这般,往往一天下来就精疲力尽,躺在床上连脑子都不想动了,更别提什么攒钱计划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安珀意识到。她必须得重新找份工作,从繁重家务活儿里解脱出来。
这年头适合她这样的小姑娘工作并不多,还是在乡村里——报童、纺织女工、裁缝学徒、家庭教师……和女佣。
前者每周工资大约在五到十先令,能赚到大钱的工作几乎没有。
至于后者,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