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无甚家资”,唯独刚刚搬空董贼囤积在郿坞的钱粮的这位不可以,若是连他都算“无甚家资”,天底下谁还能算有家资?
原焕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声音柔柔问道,“公达怎了?”
说着,荀彧也疑『惑』的看了过来。
荀攸:……
“无事。”
算了,等叔父看到账册自会明白,这些天车马劳顿,接风宴过后还是赶紧休息吧。
主公身边能用人不多,叔父若是愿意留下,接下来还有的忙。
最先忙活的,就是主公口的这“无甚家资”。
*
庄子外围的房舍,衣衫褴褛的流围坐在一起,神『色』紧张的盯着不远处的大锅,喉咙不停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逃难的日子食不果腹,他们跟在车队后面,车上的郎君时不时给他们一些粮食,他们才能熬到在,即便如,他们也很久没能吃上热乎的粥饭了。
人为了一口吃的什都能做出来,最开始那位郎君好心散粮,不是没有人打歪心思,后来流和车队的护卫打起来,车队的护卫重伤了好几个,那位郎君就再不肯让他们离车队太近。
再后来,同的青壮年大多投奔他处,郎君看他们老弱『妇』孺垂死挣扎,这才又怜悯赐下粮食,只是依旧不肯让他们靠近车队。
马车上大多是女眷,先前流冲上去抢粮食吓到不少人,郎君不让他们靠近也是常。
庄子的仆从打好粥让他们排队来取,周围十几个壮硕的护卫虎视眈眈看着,流们好不容易有热粥饭吃,谁都不想这时候被赶出去,肚子再饿也老老实实排队领粥。
大锅熬出来的粥没有多少米,味道也绝对算不上好,但是对忍饥挨饿的流来说,这已经是无上美味。
角落,瘦骨嶙峋的小孩儿喝干了碗的粥水,将碗『舔』的干干净净,这才意犹未尽的靠在墙上,“阿娘,我们能留在这吗?”
太阳已经落山,煮粥的火堆在黑暗闪烁,小孩儿旁边,面黄肌瘦的女人没有答话,将自己碗剩下的几口稀粥递到他嘴边催着他赶紧喝完。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年轻的男人要被征去当兵,要落草为寇,要被贼寇杀死,只剩下他们这些无用人,谁愿意养没用的人呢?
女人神情麻木的缩在墙角,不知道明天等着他们的又是怎样的磨难。
晚来天凉,房舍比荒田野地暖和的多,门口的篝火很快熄灭,屋子的人挤在一起也冻不着。
一夜安稳。
对于逃难已久的流来说,一觉睡到天明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要担心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要担心第二天能不能找到食,要担心第二天会不会遇到山匪贼寇……甚至担心会不会夜睡着的时候被狼叼。
第二天一早,管事带着仆从过来,看到挤在屋子面黄肌瘦的流,男女开带下去梳洗。
他们府上这几年收成好,家主这次又带了不少米粮过来,多养几十张嘴不是问题,能背井离乡出来的都是能吃苦的,在没力气干活,多养几天就又力气了。
庄子有各种作坊,如果会什手艺那再好不过,不会的话可以还送去作坊学,在他们这,只要愿意干活,肯定不会饿着肚子。
赵云站在田埂,看着面黄肌瘦的大人孩子眉头紧蹙。
“你没见过流?”张辽嘴叼了根草,看他这反应不由挑了挑眉,“也是,冀州就黄巾军刚『乱』起来的时候被波及过一阵,后一直很安稳,你没见过也常。”
年轻人没见过大风大浪,不像他从小就在胡人堆『摸』爬滚打,比这更惨烈的场面他都见过,这才哪儿到哪儿?
赵云看了他一眼,默不吭声往前,张辽也不管他说不说话,反他自个儿说的也挺开心,“今天新兵蛋子那儿有伏义,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别看他长的老实,其实带兵可厉害了。”
“比你如何?”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