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惹得禾毓景轻笑一声,抬手想捏少女的脸颊,遂又放下,挑眉凝视她一眼,“你以为如何就是如何。”男人的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倒打一耙的威胁,让本意可能捏到太子把柄的禾望舒一霎那气馁,“殿下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禾望舒挥退侍女,不让她们跟着,“今日我丢了一个流苏坠子,殿下有没有看到?”
禾毓景皱眉,“你特地找孤,就是为了此事?”禾望舒轻点下颌,“那是外祖母所赠,丢了不好交代。”禾毓景轻唔一声,抬眸掠少女一限。“那待会随孤回东宫,孤没带在身上。”
禾望舒只想拿回耳坠子,并没有注意到禾毓景口中“回”这个字,可是安庆林却听到了,他隐晦看了一眼太子禾毓景。禾毓景面无表情晚他一眼,安庆林立马低下头去,装个泥塑的木桩子。夜风骤起,空气不知何时起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太监,宫女的尖叫声,还有二人相撞的跌倒声。“着火了,快来了!"彼此起伏的呼喊声。这时候突然起火,内乱徒生。
禾望舒抬头,今夜的风象是西南风,静心苑地广人稀,大火势不可挡,会趁风势而走,离此地绕过,是东宫所在,这场火是人意还是天意。火势顺风吹到这边过来,太过炽热,拂到人脸上并不好过,肌肤干涩。一阵整齐划一,轻甲摩擦声音远远传来。
禾毓景眸色沉冷,是禁军,知道消息的速度未免过快了,突然用斗篷兜住少女全身,
他低声道,“禁军来了,你明白孤的意思。”禾望舒身影笼罩在斗篷下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听到禾毓景的提醒,了然点头。
禾毓景是储君,是太子,除了东宫明面上私有的六千侍卫,他平时必须与禁军必须划清界限。
更何况禁军左翊卫大将军跟他有些过节,而且静心苑失火,太子殿下在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禾望舒掀开斗篷,漏出一条缝,静心心苑一片旷地,前面是慢慢被火龙吞噬的一个又一个院落?
宫人早就慌慌张张,自顾不暇,四处荒窜,待会咸宁帝定当派人过来,还有其他人。
禾毓景倾身凑到少女耳边,尽量放柔声音,“皎皎,告诉孤,你怕水吗?”禾望舒的小字从他口中吐出似乎天经地义,理所当然。那声“皎皎"禾毓景喊得又轻又快,远处两方声音太过嘈杂,禾望舒并没有捕捉到,她只留心到怕不怕水了。
初初落水被救那段日子,是极为怕水的,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后来舞阳长公主知道再任由她,对她无益。
徐徐图之,先带她住在水阁附近,又慢慢带她泛舟,吩咐人教她泅水。禾毓景以为禾望舒没说话,心有怯意,遂承诺道,“引月池水浅到腰,中间正好有一块礁石,够两个人站在上面,我们只要躲开禁军便可。”引月池并不深,最多到人腰际,岸边种有一排高大的垂柳,夜色中足够掩住身形。
结实的臂膀掐住纤细的腰身,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禾望舒掰住男人的手腕,叫道,“等等,殿下,你躲着就好了,我为何要躲?”禾毓景扬眉不语,并没有理她,已经挟带着禾望舒几个纵身,二人轻巧落在礁石之上。
安庆林带着两个侍女,跑到静心苑,脸上随意摸把灰,混在仓皇失措的宫人里面。
禾望舒被禾毓景半胁迫与他一同躲起来,掀开斗篷,试着跟男人说明白,“我知道殿下是不放心,担心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可是方才不过是开玩笑,殿下的恩情我一直记着。”
禾毓景又将少女的脸遮住,“你既然知道,就不必再多问了,你只要乖乖替孤保守好秘密。"着重轻吐秘密两个字,“你和孤之间的秘密,至于你的侍女,孤保证不会动她们一根汗毛。”
听到许诺,禾望舒心里暗自松口气,她今日看到禾毓景从静心苑出来,又听得他不算什么隐秘的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