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066
谈叙半垂着眼，睨着明目张胆不带任何羞耻说这话的女孩，瞳仁深不见底，语气透着几丝危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蒋栀礼这会儿意识混沌,确实没带什么理智，属于是梦到哪句说哪句的程度。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确实是有点儿肆无忌惮程度。他的话让她有点儿哑口无言，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中，她不自然地视线移开，眺向远一点的天空。
天空落日沉沉，火烧云撩起整片，这一幕映在蒋栀礼安静的眼眸里，漂亮异常。
蒋栀礼光着脚踩在躺椅上,屈起腿，双手怀抱自己，光洁清瘦的脚背微微蜷缩,一个人坐那儿,看起来特别孤零零一个。晚风捎带着凉意，就这么迎风刮过，她就跟感受不到似地。谈叙眯了眯眼睛，走上前弯腰伸手把边上的拖鞋捡起来，放在她腿边，起身居高临下地瞅着她，不容置喙的口吻“蒋栀礼，进去。”蒋栀礼就跟没听到似地，动都不带动一下继续看她的风景，可能是醉了，可能是在无声抵抗着什么，谈叙早就分不清了。落地窗里头，所有人目光都看着阳台，发现外头似乎在对峙。男人居高临下，正垂眸审视着女孩儿，女孩儿态度很一般，看起来有点儿执拗，气氛一时之间透露着丝微妙。
对峙半晌，男人败下阵来，嘴角微松，气笑了。琉璃台边高脚凳上，周梦摇一个住在本地叫大钟的同学问她，“你不是说你哥特别凶吗？”
周梦摇点头，也一副见鬼了的神情，“是啊，一直以来，家庭聚会上，我最怕的就是他了。”
那天晚上，周梦摇和她同学没多久就被赶走了，但令她诧异的是，这次谈叙没有彻底失去人性，给她转了几位数的钱，让他们去外面进行下一场。人还怪好的。
蒋栀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做了一个很累很长很沉浸的梦。梦里好像回到了8年前，高考后和谈叙诀别的那一场雨。少女把伞塞到少年手中，在少年无法置信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转身，步入大雨中，她的全身上下很快被全部淋湿，头发丝全部糊在脸上，雨水顺着眼睫毛冲刷下来，嘴角尝到了又苦又咸的味道。可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里就越沉重。
往前迈的步子越来越小，直致再也迈不出去，她停在原地，抬起眼帘，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楼下。
蒋栀礼眼皮猛地一跳。
她后悔了。
不！
不能就这样结束！
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大雨中，少女的身影风驰电掣，穿越烟雨朦胧，同样一条路，原路返回时比离去时竞然更加坚定，直至撞见了撑着把伞从小卖部买烟回来的蒋继宗。蒋继宗叫住她，问一一
“你干什么？”
大概是梦里的事情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仿佛昨日的恐惧和不安再度重现，蒋栀礼睁开眼睛时，心悸得厉害，她面色痛苦地缓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发现她并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在哪？
入门是黑白灰三色、工业风显然的设计，怎么那么像谈叙那个大平层。蒋栀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就看见躺在旁边的，睡颜静籁的男人，此刻那张好看的五官正朝向她这边，双眸阖着，眼睑下方阴影扫落，呼吸均匀。紧跟着，蒋栀礼眼皮猛地一跳，浑身僵硬。她怎么和谈叙在同一张床上？！
她是有点非分之想来着。
她没想这么快啊！
这堪比□□了吧
难道是梦中梦？
蒋栀礼眼珠子转动一圈儿，思考着要不要躺下再睡一次，说不定再次醒来会不一样？
她再度低头去确认，忽然就对上谈叙漆黑的双眼，睁着的。他就这么安静看着她，没说话，睡眼惺忪。还挺好看的。
蒋栀礼…”
空气极致的安静。
蒋栀礼正等他开口说话呢，只见谈叙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