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眼见咱们家积累了一些财富,就犯了红眼病了!找着由头侵吞您的家产呢!如果今天让他们搜查成功了,那之后保不准还有人听到这风声,上门来查,到时候可查的不是香料,恐怕是珠宝、是田产,是老爷您毕生心血了!看着被一番话说得脸红脖子粗的葛朗台,拿侬心知奏效,继续拱火道:“老爷!您还在呢,他们就敢这样放肆!您才卸任区长几年啊?他们就敢上门来搜查了!这到底是查香料呢,还是借着查香料的名头,搜查您当区长那几年的案底啊!”
拿侬知道葛朗台当区长那几年手头绝对不会太干净,不然这大片的园林是怎么突然纳入葛朗台的产业的,就是大革命时期,社会动荡不安,当时许多贵族和教会的产业被充公拍卖,而葛朗台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这些葡萄园、修道院和农田,这就是葛朗台的财富积累和变现的过程之一。这个过程可绝对不干净。
“岂有此理!”
果然,葛朗台刚才还怀疑的眼神顿时变得凶恶起来,“谁给他们的胆子,竞敢怀疑我的产业不清白?!谁给他们的权力,竞敢搜查我的住宅?!”拿依觉得差不多了,一骨碌翻起来,声情并茂:“老爷,他们刚才抓住了我,说闻到了我身上香料的味道!我心里头乱糟糟的,就怕给您惹来麻烦,您说这可咋办呀,老爷?您赶紧拿个主意,可别让那些人把咱这点家底给弄走了,”看了一眼闻讯从楼上下来的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拿侬最后一把火终于烧了出来:“我愿意跟着您一起想办法,不管多难,我都陪着您,老爷,这把您可得稳住啊!您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您身后,可是三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没有任何依靠只能依靠老爷您,您可一定要保护我们啊啊啊!!一群税吏和警察站在门口,为首的税吏看着披着长袍、拖沓着脚步向他走来的葛朗台大人,刚摆出了一张礼貌的笑脸,就听葛朗台道:“索漠城最新鲜的事情来了,还不到我的生日,区政府派来慰问我的人已经到了,但好像和去年不一样,今年来的人带着税吏的三角帽,难道他们给我带来的是准备减免商税的好消息?″
税吏不由得有点尴尬:“葛朗台先生,您想错了,我们不是来慰问您的,有人举报您涉嫌违背禁令,藏匿香料。”
税吏手中挥舞着一份文件。
“葛朗台先生,按照帝国法律,我们有权进行搜查,这是搜查令。“他身后的警察大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葛朗台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他微微抬起头,用那尖锐而沙哑的声音说道:“搜查?搜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问题?这张纸可不能随便让你们进我的家。我在索漠城经营了这么多年,给当地带来了多少福祉,堂堂索漠城前区长的家,竞然被你们这样无端查抄!你们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税吏冷笑一声,说道:“葛朗台先生,虽然您是索漠城拥有良好声誉的前区长,在动荡的时间里庇护了索漠的居民,但帝国的法律无视任何阶级,别以为您的名声能挡住我们,有人举报您走私香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进行搜查。”葛朗台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他向前跨出一步,双手叉腰怒吼道:“走私香料?多么愚蠢而可笑的指责!难道所有出现在我厨房餐桌上的香料,就是走私而来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香料来源于走私?”
就听他道:“我的香料是跟玛格丽特号商船做生意换来的!每一样东西都能说明来历!至今我还保留着交易凭证,玛格丽特号商船从安的列斯群岛运来的肉桂,从摩鹿加群岛带回的丁香,跟我换了二百桶葡萄酒!我还免费帮他们送上了船只!这些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船员,很难想象他们能在宿醉中辨明航海的方向!”
最关键的是:“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三年前,也就是大陆封锁政策还没实施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