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黑眸盛满笑意,大宝贝随他,抠门。小孩还觉得自己亏了呢,她的签名多值钱呀,要不是王大厨的锅包肉在她这里排名谭城第三,她都不想给呢。
老祖心里有个谭城锅包肉排行榜,目前排第一的是市局旁中山老菜馆的锅包肉,以挂糊最酥取胜。
白帆小名叫翘翘的女儿白雪,突然攀住椅背站起来,在市局门前广场吵过七八回架的小孩明白,讨厌的表姐要宣战了。妈妈说今天要低调,她就不给自己罚站了,继续吃东西,"爸爸,我要吃螃蟹。”白雪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问逗逗,“你认识这是什么牌子吗?土包子,你下辈子都认不出来,这是香奈儿,港城中环广场最贵的法国货,我外婆,我妈妈穿的都是这个牌子,我身上的是特别定制儿童款,你永远都穿不上。”白婉皱眉,“哥,你闺女缺家教,该找人好好管管了。”连逗逗都能看出来白帆岳父一家优越感十足,瞧不起北方穷亲家,大人们怎会错过他们眼底的轻蔑。
白帆老婆冯珍妮不爱听,“翘翘是我教的,家教好的很,她有说错吗?你们夫妻,哦,不对,你们离婚了,你们两人一年的工资加一块都买不起我身上穿的一件上衣。刚才牌桌输的钱就当我接济穷亲戚,不用谢。”一家人上一刻还在热热闹闹打麻将,两句话没说好,喜庆气氛当然无存。这就是现在社会的现实,笑贫不笑娼,走哪都提钱,钱是造物主,钱能买理想,买面子,买命,买一切。没钱就活该被瞧不起,被当做脚底泥。戴豫冷眼扫过桌上这群人,白青山老两口面无表情,任由二女儿被大儿媳嘲笑,逗逗姥姥还给没素质的大儿媳夹了个海螺。白帆岳父母轻蔑神情愈发不加掩饰,白妍对象一家三口继续没心没肺,把奚落当有趣,还能笑得出来。那对兄妹倒是面含怒意,稍微有点人样,只是稍微。白帆毕业后南下闯荡,工作和创业都仰仗岳家帮忙,欠的太多,天生低人一等。而白妍,刚才打麻将听他们偶尔交流,她找的对象是白帆的合作伙伴,更是白帆岳家的至交。
有利益牵扯,听到这么明显的挤兑,敢怒不敢言,戴豫替他们窝囊得慌。他想起前几年那个很有名的电影《过年》,团圆不过是假象,一团和气下,掩盖的是一地鸡毛。
“爸爸,擦嘴。"大逗逗刚刚啃了个螃蟹壳,糊了一嘴蟹膏。吵架要有仪式感,先把嘴擦干净,再把搭配獭兔外套的毛衣袖子撸上去。算了还是站起来吧,战斗要靠丹田之气。
老祖一站起来就开骂,“我去你奶奶个三角篓子!”懒得搭理小屁孩表姐,她把矛头对准大人,直接上语录,“伟大的文学家曹雪芹说,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说的就是你白青山,还有周秀珍,你们两个老东西,为了名为了利,良心都不要了,我爷爷死前,你们落井下石,我爷爷死了,你们更是薄情寡义,把他的房子抢给副厂长住,让我爸爸的家都没了。狗苟蝇营,挣些没味的屁,怎么,你们能活一百岁吗?”逗逗老祖的小嘴,说好话,吐出来的是蜜,想要埋汰人,下的就是小刀。气沉丹田,吼出的小奶音是环绕立体声,直逼你灵魂深处。白青山老两口还没搞明白这小家伙的病为什么好了,就差点被她气出心梗。这病还不如不好,说话太气人了,都会引经据典地骂人了。没眼色的白妍公婆给小孩鼓掌,还转头问白妍,“你跟小勇结婚,是不是也能给我们段家生一个这?么聪明的继承人?”“你们做梦!"大逗逗替窝囊废小姨回答,“打麻将先赢了我再谈生天才。”说到打麻将,老祖大眼睛闪出兴奋的小火苗,“冯珍妮,"她连舅妈都不叫了,“你施舍谁呢?明明是你技不如人,把把点炮。不服气,敢不敢再玩一圈,一圈定输赢。"上过麻将桌的老祖说话就是有底气。她要把富婆们身上的香奈儿也赢了,拿回去烧火。冯珍妮不买账,“不玩。”
不玩可以,不想让我赢钱,我就不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