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机,遥控大彩电,洗衣机……来都来了,陈晨给小孩买了质量最好的收音机,“天冷了别去传达室听评书了,你会玩大哥大,天线肯定会摆弄,再旋这个侧面的纽,评书,戏曲随便听。”
咯咯哒叔叔送了老祖一个老头最爱的玩具,简称“老头乐”。一楼只是起点,一大一小继续血拼,周末的联营跟下饺子似的全是人,在人堆里冲锋陷阵,陈晨给念白买了四套衣服,连冬天的棉袄都买了,最后以半斤不老林牛轧糖收尾。
虽然老祖故意忘了糖尿病那茬,想把所有糖都包圆,小陈也谨记队长叮嘱没敢下手太很。
换上一套念白最喜欢的墨绿色金丝绒连身裙,配上黑色一脚蹬弹力裤,漂亮衣服称得小娃愈发唇红齿白。陈晨别看人年轻,比戴豫手巧多了,从车里翻出梳子给小孩梳了最爱的发型。
梳好头继续出发,越野车往东北方向开,开了好久,念白没撑住在副驾驶睡得东倒西歪,最后是被咯咯哒叔叔拍醒的。小手趴着车窗,看窗外的大门,大门上有五个字,她只认识一个,“圈圈山圈圈。”
等跟陈晨进了大门,不认字也知道这是哪里,一个个坟包挤挤擦擦,布满了整座山。
“这里是敬亭山墓园,不是大诗人笔下的敬亭山,只是借了人家的诗意。”陈晨带念白在最大最豪华的一处坟包驻足。正午时分,十月的暖阳已稍稍偏斜,天空明净,偶尔有南迁的大雁路过。此情此景倒还真应了那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的诗情诗意。陈晨掏出手绢把墓碑擦得一尘不染,又把在半路买的麻辣烫放在墓前,“咱不整那虚头巴脑的,花没吃的实在,我爸和我妈最早是卖麻辣烫起家,攒了钱,去小兴安岭倒腾木材,一点点攒了现在的身家,咱们谭城麻辣烫是一绝,我妈肯定想念这味道。”
墓碑上相片上的人有着跟陈晨一样的漂亮眼睛。小陈在墓前坐下,搂着小孩淡淡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当警察吗?案子也破了,还是在你的帮忙下破的,也该跟你说说了。”念白有虚荣心,也讲究公平,忙摇头:“咯咯哒叔叔已经开始怀疑了,没有我帮忙,也会查出真相的。”
陈晨笑了,“谢谢你的安慰,放心,叔叔肯定不会放弃努力做一个好警察的。”
他回头瞥了一眼照片,目光温柔,“叔叔之所以当警察就是因为里面躺着的这个勇敢的女人,她太虎了,要不也不会那么早躺进去。”“哦?“念白也跟着回望一眼。
“人们都说这几年治安差,其实是忘性大。八十年代有一段时间那才叫乱呢。我今年24,八年前我16那年,中考完在家疯玩,我爸看不下去,想锻炼我,带我去北面进木头,我妈一开始不同意,架不住我爸坚持,我们一家三口就出发了。
往北走可没汽车,从谭城坐两天一宿火车才能到目的地,运力紧张,火车上无论硬座,还是卧铺没有空的。硬座那边有人睡在过道,有人睡在行李架上,夸张点说,人多到抬起一只脚,再要落下已经找不着地了。卧铺不一样,全是花钱买的高价票,有钱人多,自然就被流窜犯盯上了。”“流窜犯是什么?"老祖又学到新的知识点。“我说的这个是火车流窜犯,专门在火车上作案,都是团伙性质,硬座人多,他们挨个车厢扫荡,特别猖狂,直接拿刀顶着人抢劫,乘警来了也没用,人多他们挤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流窜犯翻车窗,窜到车顶逃掉。”“邪修手段就是多。"小孩愤怒评价。
“是啊,他们太邪恶了,对付卧铺乘客他们拿刀明抢,我们一家运气不好,被流窜犯得知了身份,知道我们手里有进货款,派了几个同伙拖住乘警,其他卧铺旅客都被他们震慑住不敢上前帮忙。见围上来五个壮汉,我当时都吓蒙了,本来依照我妈的意思把钱给他们得了,我爸犯了轴劲,死活不给。然后就动真格的了,我想保护我妈,上去跟歹徒硬干,对方拿刀要捅我,我妈反过来护在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