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远了,“不能。”
甜杏被他放到离他最远的马车边缘,鼓了鼓脸颊,又爬回来要抱他。他不给抱,她就退而求其次,抓住他的袖子。“师兄又不信我了!”
邬妄觉得好笑,“你和你的师父师娘是家人么?”甜杏点点头,还不忘纠正他,“是我们的师父师娘!”“那你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了吗?”
相遇以来,一直被她刻意不去提起的伤疤,就这样被他突然撕开,甜杏的神色空白了一瞬,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邬妄轻哂,神情像是在说一-“你看,没人能永远在一起。”甜杏想反驳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一没人教过她要怎么办。“可、可是,“她嗫嚅道,“师兄是在怕吗?”邬妄:“?”
“师兄连死都不怕,为什么却怕不能永远在一起?”“我没有怕。”
“胡说!"甜杏大声道,“师兄明明自己说过,越是强调不能,越是怕不能。师兄是胆小鬼!”
师兄、师兄……她每天就知道说她那个师兄。她那个师兄到底都教了她什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邬妄有些恼怒,“我不是。”
他微微偏头,去看窗上别着的花。
他转头时极快,发尾尚来不及反应,白玉扣打在马车壁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那张脸褪去平日里的冷冰冰,紧抿的唇在昏暗的车厢中给人一种微嘟的错觉,倒显出些不动声色的少年稚气来。
也只有在这一时候,甜杏才会觉得对面的人不是瑶光殿的大妖邬妄,而是她朝夕相伴、再了解不过的师兄。
甜杏突然有些喜欢赌气的师兄。
而她一向擅长对付这样的师兄。
她灵光一闪,又扑了上去,要去抱他,“师兄师兄~”邬妄要将她推开,却被她抱住手臂,示好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很大,正好能将她的整张脸裹住。甜杏的脸在他掌心蹭了又蹭,眼睛满足地眯起,像极了一只餍足的猫咪。师兄身上真的很香很好闻,她真的很喜欢。他推开的动作便这样被打断了。
“师兄师兄,"甜杏趁他顿住的那一瞬,立马扑上去,重新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我说错了,师兄根本不是胆小鬼。”邬妄浑身都僵硬了一下。
他伸手,提溜起甜杏,“不许随意往人身上坐。”“师兄身上也不行吗?”
“不行。”
“哦。“甜杏挣脱他的手,又重新抱了回去,“我可以答应师兄,但师兄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威胁道,“不然我就不撒手了!”
闻言,邬妄反倒松开了手,整个人往后仰,双手撑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么?”
他松手得突然,甜杏也随着往前倾,歪倒在他身上。自从当了簪子,她便再没有认真梳过头了,几番动作下来,头发微散,掉了几缕出来,垂在她的脸侧,发尾落在邬妄的颈窝。他往侧边躲了一下,重新看向甜杏。
察觉到他的目光,甜杏弯了弯眼,“师兄考虑得怎么样了?”“嗯哼?”
“我答应师兄,以后不随意往师兄身上坐,师兄也答应我一件事。”“说来听听。”
“师兄试着相信我怎么样?”
甜杏目光认真,“我知道师兄丢了一段记忆,故而不信我所说的话。”“出事的那一年,我带着师兄的残骨,独自逃下山,腹背受敌,谁的话都不敢信,连觉也不敢睡。”
“那个时候我总在想,要是师兄在身边就好了。没想到现在师兄真的在我身边了。”
甜杏破罐子破摔般一掌撑在邬妄脸侧,支起身子,偏过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不如师兄也往我身上下个咒,倘若我哪日背叛了师兄,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邬妄安静地听着她说完,突然道,“好。”甜杏甚至没反应过来,“嗯?”
“我说好。"邬妄指尖燃起一簇黑红的灵力,“我往你身上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