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会听到其他幸存者冒出的动静。在她们路过圣雷奥那茨和车士活之间火车必经的一站,阿塔门时,她们选择从阿塔门的森林公园穿过去,从草丛里缓慢潜行中,她们听到林荫道旁的杂草中发出奇怪的晃动。
感染者?!程水三人立刻警惕摆出攻击姿势,草丛被拨开,里面窜出几个披头散发的人,脸上脏污斑驳,一身占满泥土的外套破破烂烂,同样警惕地看着她们的方向。
两方人谨慎地对视,过了一会儿,披头散发的人主动示意离开,消失在草丛的另一头。
程水三人维持着进攻姿势,直到确认人真的离开后,三人眼神复杂地对视一眼,继续赶路。
两方人就像街头的两只流浪狗,互相嗅闻片刻,确认没法把彼此当成猎物,也没法放下戒备友好相处,于是各自后退一步。沿着蜿蜒的小路穿过居民区,三人终于攀上一段地势稍高的坡地,又攀上了房顶,蹲在瓦片上眯眼看向不远处的高楼林立。玻璃反射着阴沉的天幕,模糊扭曲,有高有矮的楼宇错落着排列,高架桥绕开建筑,轨道从边缘延伸入内,半截火车车厢滞留,断裂的电线和钢铁表皮在风中微颤。
三人沉默片刻,跳下房顶,小心避开废弃车辆和时不时游走在附近的感染者,顺利进入了车士活。
死寂。
这是程水唯能感受到的东西,这么多天来转碾反侧,排除万难也要把车士活定为唯一的目标,几乎变成了一种她自己也不懂的执念,现在真的进入了车士活,即将到达车士活中心,她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这种念头无时无刻不在她脑中,如同苍蝇围绕着夏天的下水道口,怎么挥也挥不掉。
“再往前就到火车站了。“黄雅乐评估了下,声音喊醒了沉浸在思绪里的程水。
她们三个现在正蹲在巷子里,拿垃圾袋和垃圾桶遮着身形,面色如常着补充着食物和水,丝毫没有被高度腐败的恶臭打扰食欲。她低头看向黄雅乐递来的饼干,抬头看着黄雅乐毫无芥蒂地一屁股靠在干涸的垃圾汁旁边,程水嘴唇蠕动两下,似乎很想说什么。“咋啦?“黄雅乐推了推她,“不饿啊?那你那份给我不?”程水呵呵一笑,默默坐在她旁边吃了起来。就像国内,不同的城区大多围绕着地铁站发展起来,商场,餐饮,居民楼一圈一圈地往外扩,澳洲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把地铁站换了个名字,只叫做人车站而已。
车士活是北区最典型的例子,这个区是悉尼北岸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甚至被不少华人调侃称宇宙中心,从火车下来,一出站,就会被各种餐厅,小吃店,奶茶铺,杂货铺包围。
高峰期,车士活人潮涌动,放学的高中生统统涌进补习班,下班的上班族挤挤攘攘地坐上火车。
集市上铁板鱿鱼的香味随着烟雾飘散,香甜的糕点被装在盒子里提着带走,到处都是中文的寒暄,几乎无处下脚。如此繁华……如此热闹。
被熟悉的语言包围的感觉总让人有种回到了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的感受,程水一直很喜欢来车士活。
可是……程水转头看黄雅乐,女孩脸颊鼓得溜圆,低头啃着食物。她又转头看朴敏希,和那双琉璃似的眼睛不小心对视的瞬间,她像被察觉了什么心事,心虚地收回目光。
朴敏希主动问道:“怎么了吗?”
程水摇摇头。
她们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决定,那么信任她。正当她准备开口时,一阵金属碰撞的叮当声突然响起。程水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迅速摸出一把小刀,肌肉绷紧,警惕地保持着攻击姿势;黄雅乐抽出枪,上膛,靠在程水旁边一一她的身体是三人之间最虚弱的,受的伤也最重,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程水担忧她,唯一一把手枪给了黄雅乐;朴敏希靠紧程水另一边,手臂的锥形尖端准备好攻击形态。三人拨开垃圾袋,眼尖地看到不远处,四周红褐色的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