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
眼前的人头发有些长了,像是很久没有修剪过,以前简末也给简席城剪过头发,碎发还弄到了男子的眼睛里,让她小心翼翼吹了好久。“怎么了?"男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冰冷怪异的黑色面具。简末一瞬间松开了手,只觉得额头开始疼了起来,回忆和现实重叠,产生了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割裂感:“出去,你出去!”简末近乎尖叫道,她此时一刻都不愿意见到城,而男人在身子微僵了一瞬后便站起了身,定定看了她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离开了室内。她会为了别的男人凶他。
走廊中,城偏过头,便见唐朔在门侧不知站了多久,见城看过来,便主动说道:“我来接简末向导去驾驶舱。”
城厌恶地皱紧眉,因为面具的阻挡倒是没有被唐朔发觉,他没有回应,径直走出了走廊,而唐朔注视着他的背景,缓慢眨了下眼睛。城对简末向导,似乎有些太过于关注了,难不成……是喜欢上女生了吗?简末去为獐弛做深度净化的时候,男子还关心了一下谢翊两个人的身体,像是对他们极为在意似的。
与搏記虚以委蛇了一番之后,简末便沿着那条熟悉的路,走到了崖机被关押的位置。
经过简末的不懈努力,那个关押着黑豹的牢笼已经隐隐有些松动了,她觉得,只要再给她几天时间,她就一定能够将黑豹放出来了。她推开了牢门,习惯性地同男子打了个招呼,十分自然地走过去坐在了崖析的大腿上,抬起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正当她打算继续完成之前的工作时,突然男子的眼睫像是眨了一下,简末没有在意,直到崖机与她对视,静静注视了她一段时间时,她才后知后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你尔……”
“你好……
简末的声音与男子的声音撞到了一起,崖机的嗓音显得格外粗粝,仿佛许久都没有说过话似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生锈的刀磨在石面上。简末也不知道自己反应了多长时间,当她察觉到,崖机很可能已经恢复了清醒之后,红晕几乎是一瞬间便从脸颊蔓延至了脖颈。她跌跌撞撞地想要从男人的身上下来,不小心要跌倒时,被崖机用手臂轻轻扶了一下,他像是斟酌着言语,半响才缓慢地说道:“我,记得你,谢谢。”记得她,记得什么?
简末简直不敢去回忆自己从前都对崖机做过什么,虽然都有着正当理由,初衷也是为了治好崖机,但…她未免也做了太多亵渎人家的事情了。就像是现在,简末还仍旧坐在崖析的腿上,甚至因为对方怕她摔下去,还更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她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更想要面对痴傻状态、说什么便做什么、不会说话的崖梳了。
似乎感觉到了女生鸵鸟一般的逃避心心态,崖析神色变得更加认真,眸底暗含着几分愧疚:“是你,救了我,辛苦了。”崖机这段时间中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像是被关入了一个能够听到声音、看到事物、却做不出任何反应的房间中,暴虐与恶意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胸膛,任何能够感受到的情绪都是负面的,行事只剩下了本能反应。但当他恢复了清醒之后,其实记得简末每一次来见他,对他说的话,或许女生并不知道,在那些近乎绝望的时间中,她对他究竞有多么重要。在崖析的眼中,简末就只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却负担了太多东西,他很努力地想要帮帮她,有时也会忍不住地升起几分心疼。如果没有他,也许他便不会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吧。在被搏瓿带入星盗团中时,崖机真的觉得自己给很多人添了许多麻烦,这样的他早已经违背了帝国的士兵守则,也不再配作为一个将士存活。
求生欲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欲望,崖机也同样不能免俗,可在那个时候,崖机是真的一度险些失去了任何求生的欲念,若不是简末将他视为了支柱,坚信他能够救她,在心里那般依赖着他,可能崖机早就已经自我了断或者沦落为堕化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