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熬了过来。
好像终于好了.…….
好像,终于好了。
他好似能这样和辞盈相守。
恩。
他残废的身体,残缺的灵魂,沐浴着爱人的包容。谢怀瑾歉疚,感恩,却又眼泪不住落下。
他困住了自己的爱人。
于是在辞盈一次次说自己不在意的时候,谢怀瑾想,怎么会不在意呢?辞盈对他的爱能在漫长的岁月中消耗多…..……能消耗到他死的那一天吗?
艰难求生的人竟有一日会觉得死亡漫长。
书房里,烛一看着沉默的谢怀瑾,轻声问:“需要我去请夫人回来吗?”青年摇头,看向自己的腿。
嗯,甚至他都不方便出府去寻人。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谢怀瑾说。烛一想说什么,却见青年已经推着轮椅去了暗室。屏风后,青年的身影单薄,带着无言的沉默。辞盈出府后寻了一间茶馆,去了二楼的包间,小二送上茶,辞盈饮了一口,脑子才从晕眩中回过神。
怒气让她整个人有些僵硬,滚烫的茶水烫着舌头都有些感觉不到。等感觉到时,舌头已经失去了知觉。
好似一切反应都是滞后的,许久之后,辞盈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僵硬,却又在心中说。又不是她的错。
反正这一次谢怀瑾不亲自来哄她,她不会回去的。辞盈又添了一句,哄一次也不行。
至于几次?
辞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因为一整个下午,她不仅没有见到谢怀瑾,甚至连烛一烛二都没有见到。
真的生气和较真好像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辞盈很清楚自己后面有谢家的尾巴,她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茶楼,谢怀瑾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辞盈的委屈几乎要蔓出来,甚至有些想回去漠北。但舍不得。
舍不得分别半年才见了几日就又分开,而且她也不希望谢怀瑾到时候拖着病重的身体长途跋涉。
辞盈不避讳自己的心软,她很明白自己爱谢怀瑾,就想她很明白谢怀瑾爱她。
所以她不明白,不明白谢怀瑾为什么要这么不在乎自己身体?有为什么.……
辞盈看向外面乌黑的天,委屈于自己甚至得不到一个台阶。深夜。
烛一向谢怀瑾汇报辞盈今日的行踪,青年怔了一下,轻声说:“将她身边的人撤了吧,她不喜欢我派人监视她。”
如今辞盈身边有保护的人,谢怀瑾对自己说。烛一说“是”,却没走。
谢怀瑾看了烛一一眼,,说:“你先下去吧。”烛一只能下去。
书房的灯亮了一夜,青年没有做什么,只是抄写着佛经,一页一页,等到书桌上堆的全是,他就将其一页一页燃了。火光中,青年神态沉默,灰烬落在雪衣上。有那么一瞬间,谢怀瑾觉得火光燃起来也不错。从很久以前开始,辞盈就不再需要他了。
是他一直需要辞盈。
甚至赖着辞盈,才能又活了几个春。
烧完之后,他将烛一唤进来。
雪衣上有个燎洞,适才被火星染出来的,他轻声道:“去拿一套干净的衣裳。”
烛一说“是”,然后又是重复的,烛一看着青年腿上的伤,眼眸垂下。等换好衣服后,谢怀瑾就让烛一出去了。
他继续抄写着佛经,一室的灰烬中,唯有他如尘雪一般。只灰烬轻浮,飘啊飘,落上去,一室内干净的一点就有了杂污。大
次日,从客栈醒来。
辞盈唤出暗卫,问昨日是否有人来寻她。
暗卫摇头:“没有,跟着主子的那些人也不见了。”辞盈怔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一觉醒来,辞盈其实没有很生气了,甚至更担心谢怀瑾的身体,但听见暗卫的话,辞盈咬牙了一瞬,她这些年学会的最有用的东西就是生气的时候不要伤害自己,而是去找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