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刘彻舒心多了。
这种程度的战争,随便派两个将军过去就能得胜。卫右渠坐井观天的时候,刘彻又何尝没有犯轻敌的错误呢?历史上就是败了,而且还不只败了一次,是整整败了三次。汉军被打得四处奔逃,只不过大汉家底厚,能经得住第二次征兵的折腾而已。不过现在,在刘彻眼中,汉是绝对不可能失败的,毕竟他连匈奴都灭掉了。考虑着大汉去年刚打过一次仗,刘彻决定再给卫右渠一个机会,从大行官署中随手点了个使者,让她携带汉节,去劝说卫右渠主动投降,接受汉的诏命,为汉藩臣。
从使者人数上就能看出来,从前去西域、东南等地,都是几十几百个使者,可这次就只简单派出去一个使者。
不过结果大抵全都相同。
使者风尘仆仆地从朝鲜回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此时刘彻在忙,她就先跟闻棠告状,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看起来没少在朝鲜受气。“大行,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啊好好好,我这就上报陛下,为你做主。“闻棠安慰道。汉使也不是动不动就想杀人,这名使者清楚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务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之力,只用口舌,劝说朝鲜归汉。但奈何他们不听劝啊!
她本来也想像博昌侯一样,弄个兵变什么的,直接武力控制王城,可惜她手头人少,势单力薄,城外没有大汉数万大军托底,于是在朝鲜王都王险城(今平壤)停留数天,眼见劝说不成,只好悻悻归国。说到此处,她抬头试图观察闻棠脸色。
说实话,她在王险城中有些忐忑,怕卫右渠连表面文章都不做了,直接暗杀自己。可真出了王城,她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可真是一个无能的汉使啊。“无碍。"闻棠十分淡定道,“活着回来就行。”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失落,闻棠又道:“司马郎官曾言,勇者不必死节,普通人如果仰慕节义,也有可以学习的榜样。”历史上出使朝鲜的使者涉何就被朝鲜给噶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朝鲜,是涉何自己主动作死,先把人家朝鲜送他归国的裨小王给杀了,朝鲜才反击的。
“司马迁还说过这话?“张骞呷了口茶,好奇问道。闻棠:“嗯,说过。”
历史上被割了之后说的。
室内变得沉默,片刻后,只听那位使者幽幽地说道:“回到辽东后,我在路上思考了三天。”
“思考什么?"张骞问道,“思考为什么没能成功劝说卫右渠吗?”“半天时间思考这个,另外两天半时间被我用来思考朝鲜王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大,敢和我大汉对着干?!”
“想了两天半也没想明白。”
闻棠:“因为咱们生于大国,不知小国之小,同样的,朝鲜王生于小国,不知大国之大。”
有一本名为《三国遗事》的野史,此三国非彼三国,指的是朝鲜半岛上的新罗、高丽和百济。这里面记载朝鲜早在公元前2333年就建国了,他们的王活了好长时间,一直到箕子来朝鲜后,朝鲜王当够了国王,就主动将王位禅让给算子,自己跑山里当山神去了,就这样又活四百年。加一块一共活了1908岁,比彭祖还能活,闻棠看完之后觉得这野史挺野,笑了一笑,当笑话看了。
毕竟朝鲜“讨夏征殷,建侯于禹城”,朝鲜王子还来帮助大禹治水这种故事既不是野史,也不是正史,而是构史。
可偏偏这种史,还有许多历史学家当成资料研究。可真是2333了。
所以只要是存在世上的事和史,即使再逆天,也有人去做,有人去信。相对来讲,卫右渠这个不知汉广大的井底之蛙想法还算正常。“博昌侯言之有理啊!"张骞感叹道,“从你这句话中,我突然有了许多感悟。”
“张骞!!”
在大行官署中,一旦博昌侯叫你全名,那就代表她要开启狂风暴雨怒火模式了。
闻棠:“我都忙的眼睛里蹿火星子了,你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