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速度三日断五匹麻布,她对自己的织布技术极为自信,认为自己能织出各种各样的布。但现在看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谦虚一些。
因为广牧君让她学习的用羊毛织布。
在西域或者匈奴那边倒是有许多人用羊毛保暖御寒,中原人却很少这样。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汉人认为羊毛衣是蛮夷胡人所穿之衣,看不上这些,就连乳类的食物和饮料都很少吃。
二来现在的羊毛脱脂技术还没有发展成熟,不经过脱脂的羊毛外面会附着一层油脂膜,用这样的羊毛去纺纱织布不仅质地干硬,还会带着一股很难闻的膻腥味道,所以一直没有成为中原衣裳的主要原料。刚开始听到要用羊毛织布,赵元的内心是拒绝的,甚至一想到要将那样腥膻的东西穿到身上她就会忍不住皱眉。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按照闻棠的教导将羊毛放到沸水中加入草木灰搓洗。她惊讶地发现这样做之后的羊毛不仅没有了那股怪味,甚至还变得更加蓬松柔软,一点也不干硬。
最重要的是羊毛衣裳要比绵或絮衣更加保暖。和羊皮裘不同,羊毛可以无限再生,每年要铰两次羊毛,大汉有许多养羊的牧民,产生的羊毛就更多了,这样多的羊毛,如果织成衣裳,能温暖不少人。尤其是燕赵等边境之地,那里的气候要比长安冷上许多,每年冬天都会有很多人冻死在家中。
意思到这些,赵元织布都织得的更有劲儿了。看到织室中那些孩子们尚且笨拙的动作和小心翼翼的眼神,闻棠有一种做了好事的欣慰感,于是她一激动,还想再开一间医室和工匠室。闻侍中又双轰疑被参了。
但是闻侍中还挺淡定。
因为吵赢了呗。
今晨朝会上郑鲤突然发疯,上书了两件事,一是觉得羊毛纺线是戎狄之法,不应大力推广,他天天穿高档丝绸,冻不着饿不着的,当然有闲心批判别人了。
二是觉得闻棠一个女郎,天天在官署中和一群大男人论策,实在不妥,当然,有了狄山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太冒昧,只是上书刘彻单独给闻棠划出一件屋室处理事务。
那闻棠高低不能同意啊,单独划出一件屋室,看似是优待,实际还是区别对待,她只接受自己是因为升官才有的单独办公室。郑鲤就是曾经在石渠阁中被闻棠阴阳怪气的那名博士,据说他的名字还出自孔子之子孔鲤,但闻棠觉得用"在朝堂上吱哇乱叫的大鲤子鱼”来形容他更贴切“我觉得他们有病,有病,都有病!"闻棠如是总结道。觉得某些同事脑子有大病这件事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她心中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这一圈儒生们都送到燕地去守长城。一旁的卓扶摇默默地听她吐槽。
这期间她都想化身太史公从发髻上拿下来一支笔将闻棠的话都记下来,然后逐字逐句学习。
这和他阿父的斐然文采并不是同一类型,但也很厉害了,卓扶摇内心感叹,人的词汇量怎么能丰富到这个地步,居然骂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重复词。谈话间,她对闻棠手中的棕红色小方块很感兴趣,这东西散发出某种药材的味道,但却并不难闻,淡淡的,比较清新,盥沃间能在手上产生很多白色泡沫,应该是和皂角的用处差不多,挺新奇的。“这个啊?"闻棠举起手上的香皂,解释道,“这是我新研究出用来清洁的香皂,要比皂角更加好用。”
“我手中这块是无患子首乌皂,能保养头发,防止脱发,还有一些桂花皂,你离开前我送你几块。”
卓扶摇并未推辞,临走前,接过闻棠送给自己的香皂,郑重道谢后才上了马车。
当然,扶摇并没有自己独享香皂,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刚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往自己父亲的院子跑去。
“父亲!"她惊喜道,“女儿今日从广牧君府中得到了一些礼物,特意献给您。”
孩子长大了,知道孝顺自己,司马相如很是欣慰,差点就原谅她偷偷和闻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