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用力清了清嗓子,确保自己的声音正常得仿佛可以马上来一段脱口秀演讲,才缓慢滑开接听键。
“喂妈。"钱多多用最正常的语气,道,“怎么啦?”“闺女,你和小陆这会儿在哪儿呢?"钱妈妈笑着问。钱多多脑子还有点不清醒,脱口而出接了句:“还在爷爷家附近。”闻言,张雪兰瞬间狐疑:“还在爷爷家附近?你们不是都走了老半天了,在爷爷家附近干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钱多多抬手扶额,有种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的冲动。
大脑飞速运转几秒钟,才又接着说:“哦。陆齐铭饿了,想吃巧克力,我们在附近溜达着找呢。”
“哦。“张雪兰女士并未起疑心,只是随意地嘀咕了句,“大小伙子消化能力就是好,才吃完晚饭就饿了。可以。”
“妈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们到哪儿了,让你们开车注意安全。”母女俩简单聊了两句,挂断电话。
大
老小区里,钱爷爷家照旧灯火通明。
老人睡得早。这个点儿,钱爷爷和钱奶奶已经洗漱完,回卧室歇下。张雪兰腰上系着围裙,手拿抹布,正弯着要动作麻利地擦拭着电视柜。就在这时,卫生间里传出马桶冲水声,随后卫生间门吱嘎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拉开。钱海生洗完手走出来。
见妻子还忙活着,钱海生眉头微微拧起一个结,上前几步道:“你今天又是买菜又是做饭,忙活一天了。赶紧歇会儿。”“我看这儿有点灰尘,两下就擦完了。没事。“张雪兰头也不回地应了句。钱海生见犟不过妻子,索性上前一把将抹布抢过,道:“那就我来擦。你去沙发上坐着,喝点水嗑点瓜子。”
“哟,今天这么勤快。“张雪兰也不跟他争,边说话,边坐到沙发上,抓起一把瓜子开始慢悠悠地磕,续道,“还怪不习惯的,这是想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挣表现吗?”
钱海生闻声,回头看她一眼:“我哪天不勤快,哪天舍得累着你?你这人说话还真是够不讲良心的。”
张雪兰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弯了弯嘴角,道:“跟你开玩笑而已。是是是,你最勤快,你对我最好。”
“那当然。"“钱海生被妻子一夸,脸上瞬间生出几分得意,笃悠悠道,“所以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了,咱闺女以后找对象,必须以我为参照标准。”张雪兰嘘他一声:“得了吧,说得跟你多优秀似的。”“咳……我是说,要像我这么温柔体贴,懂得心疼老婆。"钱海生干咳了两声,咕哝着回。
张雪兰吃了几口瓜子,闻声,忽而道:“那你觉得,今天那个小陆怎么样?”
“这小伙子正直稳重,也细心,处处都知道替多多考虑。"钱海生笑了下,续道,“目前看来,我对小陆还挺满意。”张雪兰弯起唇,“我也满意。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觉得陆齐铭怎么样。”
“这还用猜吗。“钱海生笑,“老早就夸个不停,满意两个字,就差写他们脸上了。”
大
陆齐铭的车,钱多多是第一次开。手生不习惯,一段原本只需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她龟速前进,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回到营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沉沉地泼洒在广袤的营区上空。白日里喧嚣的训练场、整齐的营房,此刻都沉入了这片深沉的蓝黑之中,只余下轮廓模糊的剪影,如同蛰伏的巨兽。唯有几点昏黄的灯火,固执地撕破黑暗,从指挥所的窗户、流动岗哨的提灯里透出,像是警惕的眼睛,冷地注视着无边无垠的寂静。
空气清冽,带着初冬特有的寒意。白日里飞扬的尘土早已落定,地面冻得坚硬。营区主干道两侧,一排排墨绿色的帐篷在夜风中微微鼓动篷布,发出低沪的呜咽,仿佛沉睡战士粗重的呼吸。
装甲运兵车或吉普在军车停车区,冰冷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