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想问什么,目光谛视玻璃碎片,温声细语:“不是,我没有,朋友抽。”
“朋友?“梁惟亨眉蹙得更深了,“男生女生?”尤遂宜不悦,“你别动。”
玻璃碎片摩擦垃圾袋发出“叮嚓”一声,与此同时尤遂宜清甜的嗓音响起:“共友,你认识的。”
“嗯。“梁惟亨偏眸扫了眼垃圾桶里的玻璃片,过了好一会儿,低声问:“你和他现在还有联系么?”
这没什么避讳的,尤遂宜实说:“偶尔聊聊近况。”高三上半学期,尤遂宜据班上同学的小道八卦,政教主任在骆义斐所在的那栋教学楼男厕里嗅到了浓重烟味,但没抓到人,随时都可能搜查其楼的各班男生。
那段时间,出于仗义,她便帮骆义斐把打火机和烟盒藏在自己这。小道八卦是没准过的。
隔了一星期,政教主任趁课间操时间,带领年级主任和一些老师及部分学生会成员兵分了好几路,一路往各班教室,一路往住宿生宿舍,一路往学校超市、教室附近草丛、各个厕所等特角旮旯里翻查,一路拿着金属探测仪到操场个扫身。
不分楼栋,不分男女,不分年级,全校统查。只要是学校明令禁带的违品一律没收。被搜到的学生如性质严重,提名烟、手机,直接公开念一千字检讨记处分加请家长喝茶。尤遂宜经验不足,就藏在课桌书夹层里边。回到教室后,不出所料,烟盒打火机全被没收了。
在等待各班班主任公布名单期间,尤遂宜便在心里做好了被罚的准备,检讨词与后续同家长的解释语一并酝酿清楚了,她打算直豁出去。晚自修最后一节,班主任念完班上的处罚人员名单一一并没有自己。
就在尤遂宜一团雾水准备去和老师自坦时,无意间在桌里发现了几条哈密瓜味奶糖,上附一张字迹清劲的便利贴:
“吸烟有害健康,试试吃颗糖。”
“天天开心。”
没有署名。
她明白过来,有人帮了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藏烟的书夹,先前的东西原封未动,重新放置在了那方。
尤遂宜与骆义斐是高二上打辩论赛认识的,期间不算太熟。直到高二下,尤遂宜为背诵《离骚》,寻了个清净偏僻的楼道,正打开书本时,无意瞧见了敞大腿坐在角落偷偷吞云吐雾的骆义斐。学校对于学生抽烟处罚向来极重,骆义斐怕尤遂宜会去举报,连忙跑超市买各种吃食送去她教室充当“封口费”。即便尤遂宜再三明确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干那样的事,他还是锲而不舍每天来,久而久之,班上就有人传两人的绯闻,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整栋教学楼都开始传,流言沸沸扬扬,各式版本都有。骆义斐成绩不错,尤其是生数,两人聚在一起纯粹讨论题目,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枯燥乏味的高中时代里,这类无中生有的谣言恶语比比皆是,对于一心一意搞学习拼成绩的两人来讲,份量不足齿数,都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以至于一一
梁惟亨没什么温度冒出几个字:“不喜欢,淡。”尤遂宜稍稍一顿,唇边泛起涟漪,不轻不重哦了声。细致确认好玻璃碎片全部处理干净后,尤遂宜盯着他用生理盐水重新清洗了遍伤口及周肤,又重复用棉球蘸取碘伏给他消毒后,才放心帮他涂药。动作依旧轻柔谨慎。
生怕半丁点弄疼他。
生怕半丁点碰到他。
梁惟亨静然垂着眼,额前的雾棕碎发稍过上眼睑,在白炽灯下映射出一扇深邃暗影。尤遂宜目光掠过一瞬,轻声:“梁惟亨。”“嗯,在。”
他的应答让尤遂宜不禁想到某个机器程序,哧笑出声,“小梁小梁,你在吗?”
“?“梁惟亨跟着笑了,“我在。”
他总能懂她的小趣味。
“我和他只是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只能是。"尤遂宜敛好笑意,语气坦荡坚定。
梁惟亨撩睫认真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