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069
这番话便说到了宋湘灵的心坎上。
她仰起脸笑了,夜风将她的头发吹拂起,正好有一缕扫过容翊淮的手背。酥酥麻麻,很痒。
这晚,披月将厨房熬好的药端来,刚刚进了房中,便见公子和自家小姐一道坐在灯下,一人翻看案卷,一人练习吹笛。偶尔公子会放下手中的墨笔,走过去从背后挽住自家小姐的手,教她如何调整气息,如何将键位按的更加标准。
小姐会微微蹙眉,更加认真地看面前的曲谱。待吹出一段更为标准好听的语调后,便会发自内心笑一笑。而公子便又会折返回去,继续在刚刚看了一半的案卷上批注。
看起来着实是天造地设。
披月面上也忍不住浮起一抹笑,轻手轻脚地将药碗放在旁边,又静悄悄地走了出去,带上门。
沐夏在门口候着,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笑。
披月想起,自己一直到现在,在只有她们二人在的地方,叫的都不是夫人,而是小姐。这称呼在如今小姐出嫁后,已经并不合适了,可小姐并未纠正。是不是该改口了呢?披月想,还是等小姐让她改,她再改吧。反正小姐在她心里,永远是值得所有宠爱的小姐。这晚,容翊淮看着宋湘灵将汤药喝下,又轻轻上前,揉了揉她的小肚子:“这几日都不再痛了吧。”
宋湘灵道:“本来我每次月信就是前两日最痛,眼下又喝了药,当然不再痛了。”
容翊淮便一下下揉着,力道正好。是这段时间他逐渐掌握的,能让她最为舒适的力气。
看着宋湘灵小猫一样将眼睛眯起来,懒洋洋的。容翊淮轻声道:“那日陈大夫告诉我,眼下你的痛,与生儿育女时相比,尚不足十中之一。”“我想,还好我有按时按点地每日喝药。”他的声音有些沉,手上的力道没变。宋湘灵微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可是他也只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下文。这么丢下似犹未尽的半句后,人便起了身,去浴房沐浴。
回来后,他带着一身的水气,将宋湘灵抱去床上。两人静悄悄的,本无人开口。宋湘灵来了月事本就困倦,过了一会儿,便昏沉着快要睡着了。
只是在半梦半醒中,她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揽住,紧接着,仿佛听到了梦呓一般的声音。
“我快查清楚了。”
“虽这不是我的本意,但若将当年关于威北军的真相查清楚,”“你能不能喜欢我?”
宋湘灵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绵软的棉花包裹住,浑身都轻飘飘,软绵绵。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进耳朵里。只是她已快昏睡过去的脑袋终究没想明白这些字符组合在一起的意思,那些话语便倏然而过了。第二日,宋湘灵迷迷糊糊睁眼,看见容翊淮已起身,正在镜前整理束带。他今日休沐,是不用去上朝的。可是这人的性格便是无论是否去办公务,都要穿得如同马上要去觐见皇帝一般规整。这不,明明今日都在府中,偏偏又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束带、革带,一丝不苟。
宋湘灵暗想,反而更让人想把那些碍事的带子扒掉了。紧接着,她不禁脸一红,开始唾弃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对他做这种事?容翊淮在镜中看见她起身,转过来:“醒了?早膳备好了,是在房中用,还是和父母一起?”
他总是这样纵着她。宋湘灵从前在将军府时再娇惯,也知道要和长辈一同用膳的道理。听了这话,赶忙选了第二个选项。两人便一同去了堂上。
崔瓷显而易见地高兴,容青厉也收了眉宇间的厉色。当然,他从前的厉色从未对着儿媳,而是对着自家儿子。
许是看她身子恢复,人又在府中待了许久,怕她闷得慌,崔瓷道对宋湘灵道:“我前几日在街上找工匠制了两对玉镯,一对给你,一对给小蕤。正好今日翊淮休沐,你们上街转转,顺道取回来。若看见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尽管全买下来,只别贪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