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将自个拔了出来,动作飞快蹲身抓起一捧灰洒在那人眼前,骂道:“杂碎!拿命来!”旋即摆开身子往另一头钻去。
那人果然被惹怒,大约是觉着有足够的时间解决两个毫无身手的女流之辈,竞提了剑就朝春桃追去。
在极度的骇然下,商月楹怔在原地,但也只是一瞬,就是这一瞬,叫她在心内忆起自个与春桃的生辰还未到,怎能折在此处?怎能折在此等贼人的剑下!
仓皇间窥见甩落在地的匕首,商月楹一霎忆起在某个夜里,薛瞻交与她的招数。
抖着手将匕首捡起,商月楹复又捡起两块尖石,揣着她与春桃的一线生机,拼出一身的气力往那头追赶而去。
待见了春桃跌靠在树根下的影,见她还好好的,商月楹倏而在心内松了一囗气。
那人许是在琢磨如何给春桃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最后一击,追了过去也只是缓缓举起剑,像是晓得春桃已无处可逃。商月楹脚下仍未停,一面快步靠近,一面将手中其中一块尖石扔向那人身侧的灌木丛。
趁那人稍稍分神的间隙,商月楹头一回露出狠戾之色,高举手中最后一块尖石往那人颈后向下两指宽的致命处砸下!-重击此处,趁其泄大.……
薛瞻那日的话骤然浮现。
商月楹重重击下,震得指尖发麻。
-一击毙命。
那人果真在吃痛之下摆着身子晃了晃,商月楹紧盯着他反剪胳膊摸向后颈,立时抽出匕首,使力环紧他的咽喉,一霎闭眼,重重将其咽喉割开!直至那人瘫软倒地,直至被那人的身躯带倒在坚硬不平的地面,商月楹仍未松开匕首,奋力爬起身躯后,商月楹复又高举匕首,往那人心房刺下!元澄解决完所有人赶来时,便见商月楹向来秀丽干净的一面花颜被溅满血珠,正骇然盯着她手下的尸身。
像把弯钩一般,死死盯着。
而这厢没了人要护着,薛瞻显然没那般吃力,待杀尽最后一人,正稍稍喘息,还未死透的一人却倏而翻身,摸了一枚暗箭便往赵祈那头射去!未料一道箭矢划破虚空,生生截断了那袖箭。那苟延残喘之人亦被接踵而至的箭矢射中肩头。当先一人跨马而来,却是骇目圆睁的许临绍。他匆匆扫量地上残尸,立时翻身跃至那人身前,当机立断先卸其下颌,旋即掏出麻绳将其胳膊反捆,双脚亦紧紧捆着。
“幸得赶上了!“许临绍旋身扫量一眼,道:“我盯着三皇子,未料却得知戚贵妃潜入天牢,而后两日便打听到戚贵妃持重金下了追杀令,兜兜转转寻一江湖门派,前往燕州要你二人的性命!我当即便往燕州赶来了!”扫量一眼四周,许临绍沉声问:“薛瞻,我妹子呢?”薛瞻一霎收了剑翻身跨马,“我比你更急!”虽说元澄身手亦是一流,可薛瞻仍放心不下,甫一得到喘息,立时便要去寻商月楹。
几人当即跨马往前赶,往前赶了数里,窥清地上的尸身与暗绳,薛瞻蓦然慌了神,却还晓得凝神辩一辩四周的动静。听得右侧灌木丛有声响,薛瞻神色一紧,踉跄着下马赶往那处。俄延几晌,几人窥清商月楹时,都不免怔愣在原地一一春桃捂着肩靠在树下,肩头的伤已由元澄简单包扎过。商月楹腮边溅满血珠,脱力靠在树下,一双手握着匕首不停打颤。这厢听见动静,掀眼去瞧,瞧清薛瞻的脸后,商月楹总算卸了手上的力,瘪瘪唇,费力撑着树干站了起来。
……薛瞻,你怎的才来?”
“许临绍,你怎的也来了?”
“我.……….”
“我忍不住了,我….…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