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
“若府中有藏书之舍,”他直截了当道:“不知可否劳烦恭嗣代临走上一趟,取书几册,借临一观?”
刘廙身为郡守从事,书房中自是贮有机密,因而虞临并未要求进入书房,只请刘廙取来些他不曾读过的书籍,来打发一下等待所需的这一两天。
刘廙自无不应之理。
他哪里知道虞临的文学基础只不过刚打了个地基,切实是对他的藏书颇感兴趣。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识透人情,才故意抛出件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的小事来揭过今夜。
又深深钦佩虞临手不释卷,好夜思经传之姿,真可谓沉深好学、孳孳不倦——也愈发坚定了要尽快将虞临引荐于太守陈登的心思。
刘望之闹腾了一晚,在辰时睡下,直至日昳方醒。
宿醉带来的头疼欲裂自不用提,在意识到自己醺然下到底对虞临行了何等荒唐事后,他当即吓得面如白纸,连履都顾不穿,径直狂奔至中堂。
见虞临神色安然,一派专心读书的闲逸沉雅之姿,心神才稍稍定下。
“子至啊!!!”
他大喊一声,情感充沛得几要当场落泪。
继“子至亦未寝”后,虞临又应付了他好一阵,才叫刘望之真正平静下来。
虞临原以为要如刘廙所言那般,在对方带走自己名刺代为呈上后,至少需等上两日。
殊不料这日哺食未至,便有仆役恭敬来请,道是功曹陈矫有请,望他愿至宅中一见。
虞临于是放下手中这册读了大半的书,又婉拒了过度热情地要陪同的刘望之,随仆步行至距刘氏子居所不过百来米远的陈宅。
行至中途,他与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擦肩而过。
他并未注意乘客的模样,只将观察重点放在了这种之前没有见过的车子上:制式大致形同最常见的轻车、但在车轮顶部却装有两面方形车耳,且有一面被漆成红色。
他很快忆起书中所读过的内容:轓车具车耳,一侧为朱色,则车中所坐之人,必是六百至千石之官吏。
不过这辆车最初会引起他的注意,还是那连被滚动车轮掀起的扬尘都无法掩去的一缕馥香。
以及……对方好似向他投来了一眼。
虞临的面上无波无澜。
——连那么短暂地擦身而过的功夫都能闻到,看来又是一位熏香的深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