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你直接打给他就好,我们不在一起。"吴裳说。阮春桂叹了口气。
她感觉无比的孤独,却又无人倾诉。
她心心高气傲了一辈子,晚年也不肯低头。阮香玉去世几年了,很多事她渐渐想通了,也愿意信她了。但阮春桂知道:人都死了,她说那些又有何用呢?她没有朋友。有的无非是一些图虚名互相利用的人,她们彼此攀附抱团取暖,生怕丢掉“海洲太太"的名头。如今都已经是“老海洲太太”了,却还不甘心,死死霸着一些东西不放手。
阮春桂手里是有一些钱的。林显祖去世前让她学会放下,也叮嘱她不要老年糊涂,被人骗走钱财。阮春桂知道林显祖说的是那些小男人,他倒是不用担心,她自己玩闹潇洒了一辈子,如今已经对小男人彻底失去了兴趣。她就想找人说会儿话。
但是儿子林在堂忙于工作,每天只跟她说些只言片语,接着就消失了。阮春桂不能责怪他,她知道林在堂当下正处于一个艰难的阶段,哪里还能顾得了她阮春桂也担心林在堂再一次被吴裳玩弄。
她心知吴裳对林在堂,不过是合适而已。她根本不爱林在堂,她只爱她自己的前途。
阮春桂又觉得自己多虑,她现在劝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吴裳察觉到了阮春桂的那些复杂的心心思,但她没义务安慰她。于是挂断了电话。
眼前这个自杀的男人让她意识到她似乎又卷入到一场恶性商业竞争中。吴裳这个人,一般不会主动招惹人的,但如果有人招惹她,她一定有仇必报。眼下综合体正面临正式开业,但是网上却流传出这样的消息,一旦出了问题,整片海滩将会被戒严封锁,这将会影响综合体的生意。简直是其心当诛。
外面狂风骤雨,这要命的台风登陆了。
吴裳要求保安部门加强看监控,每隔半个小时要汇报一下情况。同时让客户服务的几个人逐个给游客发消息或打电话,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外出。她的心心里很慌张。
眼前的男人已经恢复了平静,吴裳坐在他对面,问他可不可以给他家人打个电话报平安?男人摇头拒绝。吴裳见他眼神摇摆不定,知道他还没完全断了列的念头。
她想了想,又打了报警电话。
公路被水淹了,信号时断时续,警察过不来。吴裳问警察同志她能不能录视频,等他们到了交给他们,她实在怕出问题。警察同意她这么做。南法男友一直盯着那个男人,他甚至琢磨着把他捆上。吴裳拿出电脑在各个网站搜索,最终在一个小网站上看到有人在发帖:说千溪的夕阳好美啊,大家一起来这里啊。
接着那个人走向海里,回头看着镜头。画面很诡异,吴裳毛骨悚然,缓了几秒钟才把这条转给廖恩宏。
她说:“我怀疑有人恶意竞争,在网上鼓动别人来千溪闹事。交给你处理吧,找出背后的人。我现在只能加强巡视,快要开业了,别闹出大动静来。”廖恩宏要她放心,他一定会查。
然后他问吴裳:“林在堂回海洲了是吗?”“对。在临海园区。你不是知道吗?你之前还去过他上海的工厂。”“但他突然搬回来没跟我说。"廖恩宏说。“那是你们的事。”
台风要将屋顶掀翻了。
吴裳一直看着外面,这时是不会有人有能力走到海边的,但她仍一直死死盯着。吴裳珍视人的生命,也珍视自己的事业,他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耗尽心力要顶起的千溪,万万不能遭遇这样的流言和打击的,综合体必须光明正大地如斯开业。
许姐姐要她歇会儿,她摇摇头说:“我不能睡。”她问那男人:“就你一个人来吗?没约人一起死吗?”男人麻木地摇头:“没有啊。”
吴裳知道从他口中得不到什么消息,她只希望台风快点过去,警察同志能安全过来。
林在堂问她情况怎样?是什么大事?她说能控制,但未知。你呢?“机械故障,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