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吃完了外婆会给我打电话的。”老黄安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告别似的。
林在堂叹了口气,说:“那要不我把你带到厂里去?现在厂里养了三只大狼狗,你去统领它们好不好?”
老黄不愿意统领狼狗,它把千溪的统治权都交出去了,怎么会愿意一把年纪去“外地”夺权呢?它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去。叶曼文这时说:“老黄啊,有灵性,它不会走的,它要陪着外婆。但老黄又舍不得你,你不回来,它会想你的。”
林在堂心里一暖:“外婆,我答应你,只要有时间我就回来。”林在堂一心奔事业,家大业大的星光灯饰在他手中这么多年,他再努努力就能上一个新的台阶,他想拼一拼。
周玉庭对他这种行为不是很理解,他问林在堂:“你知道人生来赤条条、死去时也身无一物吗?”
林在堂说:“那又怎样呢?我们就要荒废时间吗?反正最后终有一死。”“我跟你说不清楚,我觉得你和吴裳都像上了发条,两个人说不出谁更累,反正就很累。"周玉庭心心说:要么你俩过不下去呢。他本人在人间浪荡这么多年,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虽然他家里有些钱,他也算名副其实的海洲二代,但他自己并不奢侈,靠他打的那些"零工"就够活。周玉庭看林在堂和吴裳,就像在看两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好累。林在堂这时拜托周玉庭:“我不在的时候千溪就拜托你了。千溪的现在交给你了。”
周玉庭拍着胸脯跟他保证:“我保证细致到外婆、爷爷每天上几次厕所、吐几次痰,吃的好不好…说到这个,你知道你爷爷这几天几乎没吃东西吧?”林在堂就去问林显祖。
林显祖倒是很乐观,跟他讲道理:“人的食欲总是上上下下,我少吃几顿有什么的呢?”
“要去医院检查。”
“我自己会看的。你去忙。再说了,我也有子女的,看在我还没死的面子上,他们也会照顾我的。”
林显祖并不乐于见到自己的子女,白天时候林褚蓄来过,跟林显祖说他要开海鲜餐厅。
林显祖提醒他:“你和老二的大酒楼烧了那么大一笔钱,才经营了两年。“那不一样!酒楼倒闭是那阮香玉捣的鬼,现在她死了,我的海鲜…啪!他话没说完,林显祖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老人指着他鼻子骂:“你醒醒吧!你自己不行非要怪别人!人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不给死人安生吗?”林褚蓄这一来,又让林显祖生了气。他原本就吃不下饭,晚上就只喝了碗汤。林显祖回顾自己这一生,在外风光无限,回到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冷锅冷灶、勾心斗角。他一心想教好儿子,却屡遭挑拨。有人说他吃软饭起家,他百口莫辩。
林显祖无比痛苦。
也不知怎么了,以为躲到千溪来,就能换得平静,到头来烦恼要追着他跑。叶曼文劝他:“小少爷呀,放下吧。”
他问:“我该如何放下?是不是直到我死呢?阿安,我这一生,父母想我死,子女想我死…
他说着竞会老泪纵横。
这时他想:我真的老了。
当一代企业家意识到自己老了,就意味着他真的要遁世了。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林在堂离开的时候有些不放心林显祖,他想这几天安排一下带林显祖去上海检查一下。林显祖拒绝了,他坚持不让林在堂管他。把林在堂推上了车。林在堂的车向千溪外驶去,熟悉的味道吹进车窗。因为修路,他要绕道,对面一辆车开过来,他主动错车,先向路边开。待那车开近了,他才看到那是吴裳的车。
吴裳对他按了下喇叭,接着才跟他错车。他们都有摇下车窗的习惯,所以打了一个很近的照面。吴裳问林在堂:“这么晚了去哪?”“去临海。”
“慢点开。”
“谢谢。”
吴裳对他点点头,慢慢开走了。她这一天挺开心的,去见许姐姐的时候说起林在堂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