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还没去呢!我马上出门给你汇,你别着急啊。”“好的,谢谢。”
“谢什么啊!”
“那个…"濮君阳说:“我跟你借钱的事,你有跟别人说过吗?”同学说:“那天碰到了你们千溪村的宋景,聊天时候问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啊,你从小带着她玩,像亲妹妹似的,我就想着问一下。怎么了啊?”“没事。”
“我再去凑点啊,有了我陆续多打些,你呢也别着急还,先紧着生活。个人在北京不容易。”
朋友们都知道濮君阳这个人很实在很靠谱,从前别人有小困难跟他张口,他自己少吃一口也要帮助别人。现在他遇到困难了,能帮则帮,何况又不是大钱,三五万而已。
濮君阳挂断电话,看着那条短信,他隐约知道是谁打给了他,但他不敢问。他怕万一猜错了,直接去问,吴裳就知道他遇到了困难。袁博遥在那边招呼来:“快来干活,不要磨洋工。”袁博遥是很智慧的女性,关于濮君阳的过去,她只从春花奶奶嘴里听到过一些。说来也是罕见,她跟濮君阳认识这么久,竟从没见过他的任何朋友。濮君阳这个人冷清,几乎没有朋友。她那时是知道濮君阳有一个女朋友的。因为他每天总在固定的时间打电话,一有时间就跑回老家。周围的人都猜测:濮君阳在老家不会有童养媳吧?他听说了也不过多解释,只是纠正:“不是童养媳,是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你们羡慕不来的。”
濮君阳搬宿舍的时候,袁博遥去帮忙,无意间看到他书里夹着一张照片:那姑娘一张满月似的脸,笑起来纯真可爱。眼睛亮亮的,很狡黠。照片背后写着名字:吴裳。
是无衣裳,还是无常呢?她心里画了这样一个问号,把照片放了回去。袁博遥当然知道濮君阳最后跟她在一起是因为什么:他上一段感情无疾而终,他自己在北京郁郁不得志,几乎快要活不下去。他好像一直在走背运,所有的事,哪怕很明朗的事,到他这里时也会给他当头一棒。袁博遥倒是不在乎一个男人有多少钱,她的家里虽不至于是大富大贵,但根红苗正,她也是别人口中的二代,自有她自己的底气。
她父母倒是在乎,看了濮君阳一眼后说:“英雄不问出处,你要是真喜欢,那就随你吧。"没那么满意,却也没那么不满意。大概就是凑合。她尝试着问过一次吴裳的事,濮君阳说:“我都不太记得了。都是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吧?"从那以后,袁博遥就不再问了。她隐约猜到了钱是吴裳打给濮君阳的,这让她有一些别扭。让濮君阳给她戴劳动帽的时候,她意有所指地说:“这辈子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最先想到的能跟你一起面对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好的。“濮君阳说:“我时刻谨记教诲。”“酸秀才!"袁博遥说他,接着笑了。她其实心里也会委屈,但仔细一想,濮君阳对她哪里都好,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倘若要跟他当年去比,那时他自己都没有钱,还要养着吴裳,这袁博遥是比不了的。因为她有钱,轮不到别人养。但她会羡慕吴裳,有一个人曾对她那么掏心掏肺的好。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等到濮君阳跟她掏心掏肺,但眼下的生活也不差。两个人在这个破房子里一起劳动,去建造一个家。濮君阳说这个家任何的地方都是她袁博遥说的算,他只有一个要求:想在阳台上种花。因为春花奶奶生前爱花。袁博遥同意了,她说:“我不会种花,我养的花都死了,你来种。我负责买我喜欢的花,你负责它们的生老病死,如何?”袁博遥问他“如何"的时候,扬起下巴,头发一甩,很是威风。濮君阳就上前抱抱她,说:“谢谢你,遥遥。”遥遥,遥遥,好像很亲密。袁博遥对濮君阳说:“问清楚谁给你汇款的,我们得知道自己亏欠的是谁。”
“好的。“濮君阳攥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最后给吴裳发了条消息:“谢谢。我会还你。”
吴裳收到消息的时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