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陌生,上一次应该是他小学时候吧?
他动作笨拙,压根没法捏出好看的馄饨眼,看着一坨一坨。他有些懊恼地说:“包坏了。”
阮香玉看一眼,慈祥地笑了:“那刚好我们待会儿都吃了。这卖给别人是万万不行的,别人该以为咱们糊弄事。”
里面吴裳的耳朵一直竖着,她想:只要林在堂开头说白天那些话,她就舀一碗滚烫的面汤浇在他头上!
幸而林在堂什么都没说,后来的他不帮倒忙,起身站在窗前看吴裳劳动。
吴裳眼里有活、手脚麻利、片刻不闲,眨眼工夫就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水开了,她将素面下进去,转身盛了碗鸡汤底,将素面捞了进去,搅两下,细细的素面在阔汤里慢慢散开,这时再放简单调味。她动作太快,放了什么林在堂看不清,只看到端出来的时候,素面冒着热气,香味钻进他鼻子里。
“我也要一碗素面,还有一碗馄饨。”林在堂说。
“没有了!”吴裳瞪他:“不卖给你!”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阮香玉宠溺地拍了一下吴裳后背:“去。”
吴裳不情不愿回到锅前,拿起那把长柄木勺瞪着眼睛做势要敲林在堂脑袋,林在堂则小声说:“你打好了,白天又不是没打过。”
他的神情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夏天,他跟她绕遍千溪周围三十公里的村庄,实在无聊,就会这样拌嘴。他拌嘴总是以退为进,看似他受了委屈,实则把人气个半死。真是狡猾!
“吃去吧!”吴裳把素面碗重重放在台沿上,让他自取。她自己也饿了,过会儿端着林在堂包坏的馄饨和几样小食出来了。
林显祖招呼她一起,她却用手罩住自己的小食:“你们又想骗我吃的!”她玩笑的,那小食是昨晚剩的,不新鲜了。
林在堂的食欲好像回归了,他顾不上参与爷爷与吴裳的谈话,加一口鸡汤素面送进了自己嘴里。细细的素面带着独特的口感,清淡的鸡汤回味悠长,热气顺着咽喉一直熨贴至肠胃,驱走了他很多的坏情绪。
连汤带面扫荡干净,跟吴裳再点两碗。吴裳不想给他做,看了眼阮香玉神色,又不情愿去了。
林在堂吃了顿好饭,这顿好饭将他从糟糕的境遇里拉出来一点,临走时他对阮香玉表示感谢,阮香玉还对他说:“我应该感谢你们来照顾生意。”
“以后我们常来。”林显祖说:“你们家的面是地道的海洲味道,现在已经很少能吃到了。”
爷孙俩走了,两天后再来,面馆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暂停营业”,再无其他信息。
“跑喽!”林显祖说:“别人知道你心术不正,跑喽!”
林在堂匆匆去了咖啡馆,许姐姐见到他很开心,让他再充些会员卡,或者干脆以星光灯饰的身份办一张,公司倘若有什么活动用起来很是划算。林在堂答应让公司行政来办这件事,随后问:“吴裳呢?”
“吴裳去上海了,你不知道吗?有一家上海的公司让她去线下面试。”许姐姐夸吴裳:“我这家小小的咖啡店怎么能让吴裳久留呢?她可是很厉害的。”
“她什么时候回来?”林在堂又问。
“她呀?面试成功了就不回来了啊。”许姐姐说:“那可是上海。”
那年夏天,也是在那片海边,林在堂说他想让天上的灯都亮起,吴裳则指向远方:“看到了吗?目光穷尽以外的地方,那片未知的地方,我一定会去的。”
“再具体点,比如什么地方?”
“比如北京上海深圳香港,比如巴黎洛杉矶东京!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那时吴裳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杭州,现在她可以去上海的公司三试了。林在堂问许姐姐能否给他吴裳的电话号码,许姐姐想了想说这我得问一下吴裳。再过一会儿她对林在堂说:“对不起啊林先生,我原话复述一下:吴裳让你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