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道破,他亦有所求。
她自洽一笑,她总不能以爱为名去剥夺他的抱负,就和当时她承诺过的那样,她要他自由翱翔于长空。
“药你记得用,我先走了。”
“你呢?"裴晏礼看出她的厌倦却也知她的别扭。“芙蓉,实则我费心所求皆空。”
柳芙蓉看着他的一双眸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寥寥数月,他眼底的炙热和底气黯淡了许多。
她心中发慌,上一世城郊破庙中,他一双眼眸淡如死水。她的声音有些发抖:“那…能告诉我所求为何?”他说过不瞒她,只是自嘲一笑:“诰命。”柳芙蓉愣在原地,一股宿命般的战栗划过全身。他所求的是那一书被毁的诰命,兜兜转转,竟又得知它“死而复生”。像是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可他看上去还是云淡风轻,若是换做了她,命运如此弄人,她大概会一气之下将这盘棋掀翻个干净。
如果上一世他也是为此,却阴差阳错让祖母被害……所以他一心求死,可是因为无尽的愧意?
他轻叹一口气,似乎是逼着自己释怀:“若你愿,此局结束后,我便请辞。”
柳芙蓉知道他并不是勉强,却也知道现在任何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她回头看,那侍卫应是退至了拐角处,快速上前几步,再次轻吻上他的唇。“我愿,也许我们本不属于这里。”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心疼和焦灼成为它的底色。“慎仪,记住,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探视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苏昭见两人磨蹭,便派了人去提醒。等送走了柳芙蓉,苏昭才带着侍卫重新回到关押裴晏礼的审讯室中。却见他面色沉重,苏昭难得戏谑一句:“见到心中人怎么还是愁容满面?他可是不惜名声,同她换了香包。
不过倒是没敢和裴晏礼详说,就他护着柳芙蓉的劲儿,还是不要自找苦吃了。
裴晏礼没接他的话,另起他言:“苏昭,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为何?"苏昭不愿,“不是要三日后吗?若是太快,庞春奕那边恐起疑。”“你应知道他那个人,谨小慎微多年…”
“我担心府中恐出事。”
苏昭更不理解:“你二叔也是庞春奕的人,他不至于为了庞春奕连族人都不顾了,别忘了,他也姓裴,若是裴家没了,他裴士铨又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