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委屈也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裴晏礼低声叹了口气:“这件事不在于是真是假,只要母亲觉得它是真的,那我便就是错的。”
他说的过于平静,一时间柳芙蓉竟不知如何安慰他。
反而是他反过来安慰起她了:“但你不用介意,母亲本就不愿见我,回门之时,我们不去见她就好。”
裴晏礼是认真分析局势,但在柳芙蓉看来却是另外一层含义。
她的思绪跳跃,裴晏礼时常被她忽上忽下的情绪逗弄得不知所措。
“之前裴大人可是一口一个‘非良配’,现在都想到回门了。”柳芙蓉弯起眼睛凑近了些,“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他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可惜红晕上了耳朵,瞒不住她的。
柳芙蓉见他没有为刚刚讨论的事伤心,笑得更欢。
风铃轻响,裴晏礼逃也似的站起来:“应是上菜了。”
柳芙蓉看着他的背影,完完全全一个害羞的少年,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若是她告诉他以后是那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权臣,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信吧。
可她心中总是觉得的,裴晏礼和他母亲之间怪怪的,虽然民间也有爱重幺儿的说法,但不至于如此厚此薄彼才对。
说不定父亲母亲知道些什么,但她得想想怎么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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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继续说,柳芙蓉也就没有继续问。
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情谊,哪怕他有一丝难受,她都不愿意继续追逼了。
待上了岸,灵雀和桃枝见未来姑爷和小姐在一起,识趣的没有上前,只是默默跟着马车。
灵雀记得昨夜裴大人和小姐之前还有些明显的生疏,可今夜两人便一起并肩走着。
果然,还是小姐有主意。
今夜天色尚早,柳芙蓉便叫车夫停在了侧门。
裴晏礼先下了车,检查好上脚凳,才唤她下来。
柳芙蓉满面春风,刚扶住他的手臂准备下车,一抬头便见着自家哥哥那张怨气十足的脸。
也许是血脉压制,柳芙蓉的笑意荡然无存,手也飞快地松开。
裴晏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然也瞧见了柳芙珩。
他倒是并无惧意,远远地恭敬地行了礼。
柳芙蓉两个大步便下了车,柳芙珩吊儿郎当地走来。
“还知道回来?”
柳芙蓉不情不愿地瞪了他一眼:“我给娘说过了,你出来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接。”
柳芙珩懒得搭理自己这个胳膊肘都快拐折了的妹妹,转身对着裴晏礼,语气不善:“来都来了,进府喝杯茶再走吧。”
还不等裴晏礼说话,柳芙蓉制止:“哥!这都多晚了,裴大人明日还要去刑部点卯呢!”
“现在知道我是你哥了!我问裴晏礼,你插什么嘴?”
裴晏礼眼见着这兄妹俩越来越冲,上前一步将柳芙蓉挡在身后。
“不晚,劳烦少将军带路。”
柳芙蓉是知道自己哥哥的,觉得谁当他妹夫都不够格,她就是害怕裴晏礼和他对上,少不了他一番刁难。
裴晏礼是文官,那身子骨自然是和哥哥比不了的,别好好的进府,支离破碎的出府才是。
她在身后拉着裴晏礼的衣角,示意他别去,被反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
还拍了拍,似乎在说,让她放心。
柳芙珩绕过一步,像揪小鸡似的将柳芙蓉提到自己身侧:“请吧。”
裴晏礼走在他们身后,无奈笑了笑,看来自己这未来大舅哥是个护犊子的,却又替她感到开心,有这么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哥哥。
到了正堂,便见着柳靖川也在。
林昭华见着兄妹俩回来了,给柳芙蓉递过去一个眼神。
柳靖川一抬头竟发现还多了一人,不解地望向柳芙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