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裴晏礼的小姑?我只知他只有个二叔,怎么不曾听京中有人提起过?”
“她早就去世了,朝中众人碍着傅皇后,谁便也不提了。”林昭华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当时淮阳王为了让先帝放下心中疑虑,只好按照婚期在封地成婚,听说当时裴家为了避嫌,裴老太太也着急让媒人来说亲。”
“后来呢?”
“可惜四小姐忧思过重,竟害了场重病,裴老太太没了法子,便对外宣称她身患重疾,未免连累夫家,此生便在裴府过活。”
柳芙蓉皱着眉:“她是为了先帝给淮阳王赐婚的事儿才一病不起?”
“谁又说得准呢?”林昭华笑笑,语气间尽是惋惜,她虽不在京城中长大,可裴殊在京中才女的名号却是早有耳闻。
“那一年冬,裴殊跟着裴老爷来西南赈灾,却被雪封了路,你的外祖当时还是锦纹知州,便将他们一行人留在府中过年。”
林昭华似是回忆起了那段美好的时光,眼中尽是柔光:“明明不过半月的相处,我们却成为了闺中密友,她学富五车是真,月貌花颜也是真,可人人称颂的贤良温柔却是假。”
“明明连枪都拿不起,却一心想跟我父亲学武,我父亲怕把裴府千金伤着碰着便委婉拒绝多次。”林昭华轻笑一声,“于是啊,她便半夜间偷偷来找我。”
柳芙蓉看着母亲笑,自己心情也好起来:“那她倒是误打误撞找对人了,母亲当年可是能把爹爹打趴下的!”
林昭华被女儿逗乐,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我当时也说她眼光不错,可就是时间太短,也没教会个什么她便随裴老爷回了京。”
“那后来呢?你们还见过吗?”
林昭华摇了摇头:“我们距离远,身份差距更大,平日里也只能用书信交流,她病重的那段时间总说着想来见见我,可我当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能一个人跑到京城中去见她?”
“现在每每想起便是悔意滔天,若是我知道那是她最后的一段时日,我便是受了家法也是会逃来一趟京城的。”
柳芙蓉握住母亲的手:“这不能怪母亲,生老病死又是谁能说得清的?”她将往事串起来,“所以傅皇后是对裴四小姐怀恨?”
“也许吧,他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刘睿出生后,陛下便再也没对他们母子上过心。”
“后来征战那几年,环境艰苦又得时刻提防细作,刘睿少时生了场重病,万幸捡了条命回来,那之后傅明荣便也不执着了,带着刘睿彻底和陛下分了院,陛下嘴上虽不说,到底是觉得亏欠了,所以现在也不纳妃,算是给他们母子俩一份心安吧。”
柳芙蓉听得心揪,想怪又不知道怪谁,被迫娶妻的淮阳王没有错,受尽冷落失望的傅皇后也没有错,而与心上人分离早亡的裴殊更是没有错!
要怪就怪那帝心多疑!先帝刘恪无非就是受了高太后的挑唆,觉得淮阳王和裴府结亲会强强联手,若是反了他便皇位不保,可最后刘瑾还不是称了帝,白白害得裴殊丢了性命,害得傅明荣成了怨妇。
她心中一凉,多么相似!
后来的刘睿不也是受庞春奕的挑唆,害怕定国公府和裴晏礼结亲后,他便无法只手遮天控制不了朝局,才一架红轿将她抬入宫中!最终害她落得个含恨身死的下场!
林昭华见女儿不知怎的,嘴唇发白,额头上多了一层蒙蒙细汗:“芙蓉,怎么了?可是最近天气转热受了暑气?”
柳芙蓉咽下恨意:“没事,娘,我就是突然感觉头晕。”
“怪我一时说多了,你这小身板在太阳底下站久了都晕,可得跟你哥哥去练练才行。”
“趁着时日还早,你正好回房补个觉,要用午膳了我再传人唤你。”
柳芙蓉笑着应下:“那女儿这便回房了,明日再陪母亲喂鱼。”
林昭华笑着赶她走:“去吧,记得娘的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