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将在手心捏皱的荷包狠狠扔入池塘,激起锦鲤乱窜。
年前陛下有旨,宫中以身作则,节约开支用度。可赏花宴的习俗不好破,便要求柳靖川将宴会流程一切从简,皇家也不再派人前来。
等午宴过后大家便就陆陆续续散了,柳芙珩携夫人在门口送客,故意瞅着那裴晏礼。
“裴大人慢走。”
他作揖还礼:“少将军留步。”
柳芙珩观他离开时不过坐了一辆极其次等的马车,连马夫都不是寻常家丁,应该只是车行随便配的伙计。
“夫人,你说爹到底瞧上这小子什么了?”柳芙珩在夫人面前随意惯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简直闷葫芦一个,压根配不上蓉儿。”
楚璎趁着没人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他为人清正,又深得陛下赏识,最主要的是他不受家中重视才有入赘的可能性。”
等闭了府,柳芙珩仍是有惑:“裴晏礼不是大房出的?就因为如今他们二房仕途顺些便就轻嫡?”
“你年前巡边的那段时日,裴老太太来过府中。”
“怎么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楚璎摇摇头:“我也不知,但若是蓉儿百般不愿,爹也不会逼着蓉儿嫁的。”
到了饭桌上,柳芙蓉吃得战战兢兢,毕竟被几双眼睛盯得难受,她轻咳一声,放下碗筷挺直背,示意爹娘有话便说。
柳靖川边吃边说,当作闲谈:“我们柳家也是靠这一身剐才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想起来,那些年……”
“但凡有个行差踏错,我们保不齐就死在哪个战场上了。”柳芙珩笑着往楚璎身边躲,“爹,别说妹妹了,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小子一天皮痒了!”
柳芙蓉及时站出来帮哥哥挡住战火:“女儿知道爹爹想说什么。”
林昭华也一顿,反正早晚都是得说开的:“蓉儿,你就告诉爹娘一句实话,究竟看不看得上裴家那小子!”
“若是不喜欢……”
“娘,我喜欢。”
这下不止是林昭华,大家都惊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璎,上午那会儿便有丫鬟来报说小姐约了裴晏礼会面。
柳靖川问得小心翼翼:“当真?莫不是在骗爹爹?”
柳芙蓉将椅子向爹挪近了些:“当真,比真金都真。只是,人家瞧不瞧得上我还不好说呢!”
“他敢瞧不上!”柳靖川突然一声吼吓得柳芙蓉默默安抚弱小的心灵,幸好没直接给爹说裴晏礼的推辞之言了,要是爹知道了,估计可没他好果子吃了。
林昭华将人按下:“一把年纪,天天还这么大脾性。”
“谁敢瞧不上我们家蓉儿?”
林昭华和柳芙蓉对视一笑:“是是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行了吧!”
她想起今日裴晏礼干脆的拒绝,却也知这门婚事他应该是做不了主的,不然他就不会来赴宴了。
“爹爹,要不等会就给裴府去书一封,请他们登门聊聊细则?”见大家又被自己的话给吓住,她急忙找补,“裴大人现在可比状元郎还风光了,我们又要人入赘,要是被别的姑娘抢了先,女儿可要后悔死了。”
柳靖川看了眼夫人,虽然裴老太太有意,不过没定下来的事情终归是有变数,好不容易碰到个女儿这么喜欢的,定要先下手为强!
---
裴晏礼先去车行将马车还了,退了押金便步行回了裴府。
大门已然落锁,裴晏礼不恼,上前拍了门扣,来来往往还有些未归家的商贩,都偷偷往他的方向瞟过来。
他早已习惯,便也没了窘迫,只是间隔着不停歇地敲门。
小半个时辰后,大门终于微漏一条缝隙,一家丁在里,语气间尽是无奈。
“二老爷放话,若是大少爷还当自己是裴家人,便去祠堂立誓不再追查城西的案子,否则这门小的也不敢开